“禀大人,李珩当场咬断舌根,没气了……”
大夫进进出出,只是壮观,实无一人可用。
那暗卫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报,丘大人到了。”
“来了。”丘沏暗沉的眸子转了转,猛地明亮,俯上本尊之魂:“这翻山越岭可累坏我了,你们人类要耗多少天,我半日不到就得赶来。”
“你们都给我滚!”采臣子咆哮完,像展出最后一张底牌,带着破釜沉舟地绝望,拽起他,“你帮我看看,这怎么办?”他冷汗淋漓,怔怔道:“那帮子庸医说只能活三天了,怎么可能?明明还有气……”
“你莫要再啰嗦,让我细看片刻。”丘沏抬起腕子欲要诊脉,却起了惑。采昭子阳元散去大部,以致阴气蓬勃,才让他发觉到这个小东西,“这是怎么回事……体内残有妖气,这孩子沾上脏东西了?”
“什么?什么时候?”
“顾不得那么多了。”丘沏咬牙,“你可随身携着那颗血丹?若想叫人活命,只有这般法子了。”
“有!有!”采臣子胡乱从怀中掏出小瓶。
“你可需先斟酌,这药与他成不成是一回事,若是真成了,他当上阳童子,那可就不再是你一人的弟弟了,无论何等危机,须身先士卒,死而后已,舍身赴死乃天经地义,也是随时——”
“好!都可以!”采臣子迫声把那个小瓶推给他:“这些都没关系,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他能醒!”
丘沏给人喂下,不多时采昭子咽喉传来低吼,一团浊雾从中逼发,稀稀拉拉落到地上,幻化出个残破形态。
“就他妈是你搞的鬼?”采臣子欲上前,被丘沏拦了下来,调笑道:“你还真要谢它,若不是这个玩意,你弟弟可就活不成了。”
丘沏蹲下:“你这玩意,从哪来的?”
面前两位威压极大,杀意熊熊,花妖自知活命无望,又是差之毫厘功败垂成,索性破罐破摔:“我碍着你们的贵眼了?与你何干?”
“你这小妖,修为不大,脾气不小。”丘沏冷笑盯着采臣子:“让我猜猜,可是看上采昭子这副好身子了,想要以此捷径越俎代庖?”
采臣子略缓的眉宇遂又凌厉,戾目沉声:“借我把它魂飞魄散。”
“这小东西的修为还不够我斟酌,急什么。倒是你~不想看看它跟你弟弟干过哪些?”
那妖匍匐在地,开怀大笑:“奉劝您,让我死痛快些,您也痛快些。您这位,呃,弟弟,可是对您无比厌恶,格外钟情于我,您这探看我们之间的回忆,算是外人吧。”
“老子要让你挫骨扬灰。”
采臣子粗暴扼住邪妖,生生给神魂掐散,那妖弥留之际无力反抗,嗤笑道:“气急败坏的样子,不就是为了他么,他日日冷脸代你,私底下待我可是殷勤得很呢,还主动教我深吻渡气,你可配?”
“你说什么?!”
花妖散味为一团烟灰,丘沏在旁边不嫌事大吹了吹,护好手中一缕残元:“采昭子的适应比你还强,不如说是天生的容器。我方才把脉,这一会功夫就已安稳了,主脉通达。”
采臣子喜悲交加,一时不知是愁是笑。丘沏将手伸向他:“这是我方才救下的,最多几个时辰也就散尽了,里面存着生前历经,你自己决断。”
“若不想煞心,就算了吧。”
采臣子沉默半晌:“我想知晓他的处境,他背对我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