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宁安的意图显而易见,不愿交出玲珑锁也就罢了,连玲珑晶的来去也要掺合,未免管的太宽。
华尝自不会让她如意,上前几步靠近男人,“景公子,这便交由我吧。”
二人各站他一侧,各不相让,均是警惕的看着对方,华尝不由得又走近了一步,只要景乐渝老实将玲珑晶交出,祁宁安断没有抢夺的机会。
气氛冷硬下来,男人却迟迟未有开口,祁宁安藏在袖间的手已开始暗氲灵力,不管他要做什么,都准备好了下死手的打算,只要玲珑晶现身,她便立即抢过来。
半晌却迟迟未听到男人回答,她不由心起疑惑,抬头看去,却忽然对上一片清澄的目光,这人好似在一直静静看着她。
二人身量相差并不算大,但景乐渝依旧比祁宁安高了许多,所以她看向他时需要先抬头,俏丽的面容猝不及防呈现在他眼前,这样便是像她忽然撞进了他眼中一般。
她当即蹙眉,并未想到其他地方去,只是疑心他知晓了她的心思,手不由又往后藏了藏。
景乐渝却好似根本没有半点察觉,亦或是没有兴趣为难她,与她对视一瞬便收回了目光,转向华尝开口,“我方才没考虑清楚,现下想到一些事情,很重要,需要几日想一下,不知华尝姑娘可否为我安排一个住处?”
华尝闻言面上笑意渐渐收敛,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片刻,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这回换作祁宁安盯着他了,他不拿出来她怎么抢?
方才一番计划都做了无用功,男人一举一动皆不按她的预想行事,叫她一时难以再出手,但她没有过多反应,当机立断收了手中灵力。
之前不知搜过他几回身了,可就是找不到玲珑晶所在,定是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法器,才叫她寻不到半点踪迹。
只要景乐渝不拿出来,她就是把人打死也是白费功夫,倒不如借着华尝与他交易时,趁其不备抢到手。
华尝并未多加思考,意料之中很快应允了他,连带着祁宁安一块,她微微拂袖,四周烟尘便尽数散去,片刻几人便出现在了水宫之中。
出了黑沉沉的幻境,四周变得宽敞明亮起来,除了偶尔升起的气泡和涟漪波纹,几乎与陆地别无二致,现在看这些歪瓜裂枣的虾兵蟹将也顺眼了不少。
房间内陈设依旧,摆设雅致,俨然是之前关着两人那间屋子。
华尝没有给二人反应的机会,安排好人看着祁宁安和景乐渝便急匆匆离开了,身后传来房门关闭的声音。
时空逆流之术乃是逆天而行,这等禁术反噬往往极大,代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方才又耐着性子与二人对峙,撑到这时已然力尽,纵然千年妖力也经不住她这样折腾。
反正玲珑晶玲珑锁迟早是她的囊中之物,在她的地盘,谅他们也翻不出水花。
只是虽然耗的是华尝的妖力,但身处其中之人也不免被损耗了精气,阵阵眩晕感袭来,祁宁安一时不备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回过神来后扶着额,自顾自上了床打坐。
一同回来的景乐渝却好像没有半分疲惫,精力丝毫不减,此时见她一个人霸占了整张床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白玉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屈指轻敲桌面,眉间轻敛,似乎在思考什么。
祁宁安自然没有细想,只是屋内除了自己只有他这一个活物,难免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见他真得没有其他动作,一时也懒得管他,打算待自己精力恢复了再找他算账,心中想着华尝方才话中的意思,她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景乐渝回过神来时,站起身看向床铺,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女子眼睫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阴影,如同一只瓷娃娃一般乖巧,若她平时不作妖的话,倒的确不算讨厌。
祁宁安睡着时很老实,轻细的呼吸便喷洒在被面上,像一片小羽毛扫在身上,酥酥痒痒的。
男人并没有多看,里间书案旁多了一面架子,上面堆满了竹简文书,这些凡间的东西拿下来想必都受到了特殊处理,所以即使在水下也并不受影响观感,就如往日在凡间看是一样的。
他随意拿起一卷竹简打开,上面的内容并不陌生,似乎是为了打发时间,他便干脆重新看一遍。
一直到屋内光线变得昏黄,他才将竹简合上,下意识看向床边,床上应该隆起的被窝,此时连半片人影都看不见,只余下没来得及整理的被褥。
景乐渝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似有所感抬手,微微侧目,精准抓住了身后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那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剧烈的疼痛感袭来,祁宁安受不住呀了一声,娇滴滴的指责他,“很疼,你轻一些,不要抓我。”
她面皮本就是实打实的貌美,现下轻声细语的说话如同撒娇,话音如同裹了蜜的小勾子,勾的人心痒痒。
祁宁安只是打算吓唬他一下,未想到这人那么精,还这么用力地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