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休心里的小人轻轻拍拍自己,然后道:“没关系,没关系!周笠,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对的,拯救世界。”阮惊休坚定地与她对视,紧接着,花了十多分钟对齐信息。
十分钟后,二人脸上都罩上了一层阴云。
“你是说,明天是6月13号?”阮惊休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6月13,山林音乐会,也是阮惊休上辈子的忌日。
她如何也不能忘记这个日子,连梦魇也是与之相关。
“没错。”
“那……这一个月里面,没有人阻止?为什么、为什么音乐会还能如期举行,我明明,递交了举报信……”
“是这个吗?”周笠想到了什么,从鞋柜边缝隙里摸出一封发皱的信。
“!”阮惊休接过信封,翻到背面,对着光看到牛皮纸边角处一个明显的“阮”字。
那是她用牙签划出来的记号,她不会认错的。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它被人塞进了门缝里。”周笠指指身后的防盗门,“我打开看过了。里面什么都没有,白纸一张。阮惊休,是你的吗?”
“是、是。但怎么可能会是白纸呢……”阮惊休取出信纸,干净整洁的纸像是她第一次写下折叠起来的那样,她不明白明明应该待在警察局的一封信,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周笠门口,为何写得满满当当的文字现在却成了白纸……
她颤抖着手,翻开折起来的信纸。
出乎意料的,信纸并非空白。
——却也并非阮惊休的那封信。
白纸中央,像是有人蘸着血,写了一排大字:
“你非此间人,无法干涉此间事。”
阮惊休背后惊起一层冷汗。
脆弱柔软的信纸颤颤巍巍从手心脱落,掷地本无声,可阮惊休却好像听到了一阵玻璃的脆响,伴随着长长的警鸣。
“阮惊休,你怎么了?”周笠看着阮惊休不对劲的神色,弯腰拾起地上那张空白的信纸。
她翻来翻去,又仔细看了几眼,信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你……你看到了吗……”阮惊休发问。
“看到什么?”
“字。红字。它说……不,祂、祂说……”阮惊休的眼神发红,语无伦次,嗓子里发出不同的语调,却组不成正确的词语,她急促喘息着,像受了什么刺激的病人,满脸惊恐。
“阮惊休!醒醒!”周笠双手合掌,响亮地在阮惊休眼前拍了一个巴掌,紧接着,她半搂着双腿发软微微佝偻身子的阮惊休,竖起一根手指置于她眼前,温柔安抚道,“阮惊休,看着我的手,还能看清楚吗,阮惊休,不要害怕,我在,我在你身边,阮惊休,试图分辨一下,我竖起了几根手指?”
“手、手指……”阮惊休视线模糊,层层重影根本看不清周笠的手。
“三……不对不对,两根……嗯……不对不对……”阮惊休摇头晃脑,半天也说不对,最后直接耍赖伸出自己的手,一把捏住周笠放在她眼前的那双手,凭着盲人摸象般的聪慧巧思,从指根摸到指尖,然后信心满满道,“我知道!只有一根指头!”
“嗯。真聪明。”周笠收回那根被摸得痒痒的食指,拍拍阮惊休的后背,“现在好点了吗?阮惊休?”
“好、好多了。”阮惊休就着这个被周笠半搂半抱的姿势,懒得动弹,懒洋洋地平复着呼吸。
正在这时,两人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