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千羽有些不好意思，“带我去哪啊？”

  顾之衡却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拿起筷子专心吃面，唐千羽见他不说话，也就不说了，她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半了，过不了多久又要天亮了。

  见他不说话，她把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顾哥，你说，会是谁指使周周，周周为什么不敢说？”

  “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

  “我已经安排冬子，把周周的事情告诉他妈妈了，我想，要撬开他的嘴，得找她妈妈。”

  “什么，你让冬子去告诉她妈妈，这……”

  “千羽，周周深陷李玉的事情，不得不通知家属，其实，周周不敢说的原因，应该就是那个人威胁了他什么，又或者说，和他妈妈有关，所以……”

  “所以，你想从她妈妈那里下手，让周周……”

  第二天一大早，周周还没睡醒，就被提审了。

  他有些烦躁，见到顾之衡的时候，恶狠狠瞪着他，就像一头要发怒的小狼犬，“我什么都没做，快放了我，你们这样关我，我要去告你们。”

  顾之衡笑了笑，无所谓的道，“好啊，你去告我们。”

  “你……”

  “周周，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那人给你的佛牌，是死者李玉身上拿的，这个人，和李玉的死拖不了干系，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包庇凶犯，知道吗？”

  周周眼神闪烁，“我不知道。”

  “你不说的话，就和这个人是一伙的，你年纪轻轻还没上大学，要是因为这件事的话，你的一辈子可就要完了。”

  周周依旧嘴硬，什么都不说，顾之衡坐下，“你从小父母就离异，是你妈妈独自一人把你抚养长大，你妈妈是一个环卫工人，工资微薄，却还是努力供你读书，难道，你想让你妈妈失望，我让你表哥冬子去了你家，你妈妈听说了你的事痛不欲生，哭着求冬子救救你，周周，你难道忍心让你妈妈因为你的事情痛不欲生吗？”

  周周听说了后，突然抱住头，眼泪掉了下来，接着，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而随着这一声大哭，顾之衡知道，他的心里防线被他妈妈摧毁了。

  看来，让冬子去找他妈妈，是对的。

  “我妈妈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

  “周周，你犯的并不是什么大错，你只是受人指使而已，只要你告诉我们，是谁让你这样做的，我们不会对你怎样，再过一年你就要高考了，十年寒窗苦读，别让你妈妈失望，也别让你表哥失望，虽然你瞒了他不少的事情，可是，他还是关心你的。”

  周周趴在桌上一直哭，哭了大概有五分钟，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满脸泪痕的看着顾之衡，“我要是说了，我就毁了，我妈妈也一定不会原谅我。”

  顾之衡皱眉，“你指的是你玩佛牌的事？”

  冬子都告诉他了，周周的家庭条件不好，而玩佛牌是要花钱的，那是一个无底洞，难道，他把他妈妈给的那些生活费，都用在了佛牌上面？所以，他不敢说？

  周周用力摇头，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不是这样的！”

  “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周周听见这话，眼神求救的看着顾之衡，“真的吗？我犯了错真的可以宽大处理吗？”

  顾之衡却是有些担忧，难道，周周真的犯了什么大事，所以才会那么害怕被警方抓到？被逼到要跳楼，也不想进局子，他究竟是害怕佛牌的事情会影响自己，还是有别的什么隐情？

  “只要你把那个人说出来，我会帮你。”

  周周的心里防线已经破了，他现在害怕的很，见瞒不住了，他痛苦的道，“那个人是我们群的群主，昵称叫佛法无边，他私下约我，让我帮他办件事，事成后，她给我三万块作为报酬。”

  “群主，他不是从李玉死后，就没有再出现过吗？”

  “是的，前几天，她突然私下找我，让我把这块佛牌，设法送到李玉老公的房间里面，我本来不愿答应她，我知道，我不能牵扯进李玉的事情，不然我就说不清楚了，可是，她……”

  “你明明知道佛牌的事情关系到李玉，为什么还要做？是因为你犯的错？”

  周周流下了悔恨的眼泪，情绪有些奔溃，“他不知道从哪调查我，知道我喜欢我们班上的一个女生，有一天晚上下晚自习，我跟着那女生想去告白，谁知，那女生拒绝了我，还骂我不配，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拉到小树林里面，我……”

  “你对那女生做了什么？”

  顾之衡没想到，这样看似阳光的少年背后，竟然是……

  周周知道顾之衡误会了，不停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亲亲她，谁知道她反抗跑了，我也因为害怕没追上去，我原本以为，那女生会告我，谁知道没有，我就再也不敢乱来了，没想到，那晚的事情被她看到了，她威胁我，如果我不做这件事，就把我非礼女生的事情告诉我妈妈，还要让我读不成书，我害怕了，就算读不成书，这件事情也不能让我妈妈知道，我妈妈一个月才一千块工资，她省吃俭用把这些钱给我读书，而我呢，我却不是人……”

  顾之衡见周周满脸悔恨，“所以你答应她，帮她做了这件事？”

  周周无奈点头，“是，我没办法，不过我还是很害怕，他给我三万，我也不敢亲自露面去酒店，怕被你们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