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一边干活一边读书，也就这会儿，收了摊有时间过来看看书。

  马平茹起身，揉了揉一直僵硬着一个姿势的胳膊，朝着春杏笑道，“你还别说，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一本书。”

  以前，她最不爱读书，上太学能逃的也都逃了，半点是没比宋卿昭好到的哪儿去。

  可是如今，宋卿昭好的爹娘护着，许了晏少卿那般优秀的人，自己也能写出这么好的书稿。

  她如何能比呢？

  “马小姐。”莫晓雅在柜台后和唐朝喝茶，两个人也会聊聊这些日子书斋里大家都喜欢的话题，在烛光下，很有几分知己的韵味，看的马平茹晃了眼。

  真羡慕莫掌柜啊。

  马平茹笑着点头，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也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莫掌柜，我这里有几处不太懂，您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她想再和他说说话，多看他一眼。

  所以其实后来她将这一个案子反复的看了许多遍，觉得自己大抵是讨论起来不会露怯的时候，才去看下一个。

  唐朝是个好学之人，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让人给马平茹也准备了一把椅子，倒了一杯茶水。

  静静的烛光下，摇曳着三个人的影子。

  莫晓雅温柔的解释，完了之后笑着回头问唐朝，“我这样解释，可有偏颇？”

  唐朝摇头，“你二人都理解的很对。”

  马平茹笑弯了眉眼，捧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些，玩笑道，“能得唐贡士一声夸奖，看来我还是聪明的。”

  唐朝笑着点头，“只是不爱读书，并非是不会读。”

  马平茹捧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他和自己说话了，这是夸奖吗？

  为了掩饰自己一瞬的慌乱，她连忙低头去喝茶了。

  他非但没有瞧不起自己，还笑着和自己说话。

  一直到走出书斋，马平茹这心里都甜滋滋的。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他只要朝着自己笑一下，都会让人觉得这是春暖花开。

  外面，马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之前的马夫和马季言的贴身管家连忙迎了出来，客客气气的，“二小姐，您总算是出来了。”

  他们都知道，如今这马二小姐，今非昔比，那是比宫里的马贵妃还受宠的人，得捧着。

  出门的时候，老爷就再三的叮嘱交代过了。

  对于门外有车，马平茹半点不意外，马家人想在京城找到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上了车，春杏看着时而好像还会傻笑的小姐，总觉得有些担心，但是好像又懂得了什么。

  小姐，莫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今小姐是皇上的女人，这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便是皇上永远不给系小姐身份，又或者是之后失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没办法改变，这个身份将随着小姐一生。

  这么想着，春杏就又觉得自己小姐好可怜，想来是早就有喜欢的少年了，但是却一人偷偷藏了那么久，连她这个贴身的小丫鬟都没有发现。

  马府门前，马季言带着妻子等在门口，看着天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却始终不见人回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是给她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