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的声音掷地有声,一点都不怕皇上听见会责怪他。而皇上也确实听见后,发了一通火气,差点将面前的茶水泼了出去。
好在紧急关头,徐公公接住了差点被震到地上的杯子。
徐公公:“哎哟哟皇上您消消气!”
皇上:“你们两个当真是朕的好儿子!怎么,没了你们两个,朕的江山就没人接替了吗?”
云琼嗤笑一声:“父皇言重了,您不是还有太子吗?想来四弟是个很称职的储君,会帮您把江山治理好的。”
朝中之臣莫不为云琼捏把汗,一些参加过春日宴的大臣,在心里默默为云琼祈祷,毕竟他们大多数都是宪王党,云琼若是真的被罚,他们也讨不到好。
于是陆陆续续有人为云琼发声求情。
“皇上,宪王性情一向如此,您大人大量,切莫与他一般计较,他本质上还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啊!”
“是啊皇上,宪王是您看着长大的,他什么脾性您是明白的啊!”
“今日之事确实是宪王殿下的错,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啊,皇上。”
“求皇上饶宪王一次!”
本空阔的身旁,霎时跪满人,司徒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叹了口气。
皇后知道皇上不会真的惩罚云琼,只是需要个台阶,但这些大臣还不够,于是她出口道:“太子还小,以后还是要仰仗你们这些做兄长的!要不,依臣妾看,不如先听听司徒小姐怎么说吧?”
皇上松了口气:“也行,那就依皇后所言。”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逃不过,司徒馥又重重叹了口气:“回皇上的话,民女的父亲已不在,母亲又早逝……家中唯有兄长在主持家业,古语有云,在家从父,父死从兄。虽然兄长与民女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民女心中,他依旧是民女最重要的亲人,长兄如父,若是皇上一定要为民女赐婚,恳求皇上看在民女死去的双亲份上,民女出嫁时,允许兄长背民女上花轿。”
皇上赐婚与皇子求娶不同,司徒馥不知自己会以什么样的身份指配给谁,虽然皇后在说云诘,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云琼亦是存了争一争的心思,而皇上之前在春日宴上,便有意给她宪王妃的身份。
上次算是云琼抗旨,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实际上是她抗旨,所以刚刚云琼那般与云诘说,她也未反驳。一次两次,事不过三。
这次,皇上下旨赐死江淹是皇上让步,她同意指婚,是她让步。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将自己的身份架了起来,王爷娶亲,除了正妃与侧妃,旁的身份办不得酒席,她说那席话,无非就是想告诉别人,若要指婚,至少是侧妃。
突然,哐当一声众人被吓了一跳,原来是有人打碎了酒壶,酒水撒了满地。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元烨的席前赫然躺着满地的碎瓷器。
元烨倏地起身,然后走向司徒馥,随后一撩袍子就这么直挺挺在她旁边跪下了。
众人想起之前小道消息听到的洛京谣言,望着二人的背影,皆若有所思。
元烨:“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微臣心悦司徒馥且与她的婚书还在,她,不能嫁给其他人……就算她不愿嫁给微臣,再婚配……也得寻家中长辈将婚契解了才有效。不然,这婚书在微臣手上一日,她便是一日微臣未过门的夫人!”
司徒馥惊愕地望向元烨,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关头他要帮自己,其实大可不必。她还有其他脱身的法子,就是需要云诘与云琼配合而已。
皇上看着台下跪着的人,头痛不已。
皇后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元烨几眼,最后视线落在了云琼身上,她暗笑了一会,又朝司徒馥投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皇后:“太子还小,这会应该在闹腾了,皇上,臣妾有事先行回宫。”
皇上知晓云熠的闹腾性子,唯有母亲在他才会乖巧,当下没说什么,便准允了。
虽然事情是皇后挑唆起来的,即便她离席,宴席上的气氛也并没有缓和多少,虽说元烨现在是皇上身边的宠臣,但恩宠这种东西,就没有常胜不败的道理,众人无不为元烨捏把汗。
皇上:“那依爱卿所言,此事该当如何?”
元烨:“本来这件事情就是皇后误会了司徒小姐与荥王殿下的关系,荥王是因为感激司徒小姐才许她坐他身旁的,况且,殿中当时也未有多余的座席,司徒小姐又是临时被传旨参加宴会的,若这样看,礼部尚书当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