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妈妈,我还是选择强打起精神。
妈妈的强硬并不是展现在严厉的话语上面。
相反,她一开始先是关心我的近况。
生活上过的好不好,学习上有没有遇到困难,有什么烦恼需要解决?
这跟虚情假意没什么关系。与每个人相处都是需要技巧的,特别以母亲的身份,就要对此掌握得更加娴熟。
弯弯绕绕了一大圈,妈妈终于切入正题,关切地问道:“小阳,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强装镇定说道。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妈妈,我们一起解决。”
“没,真的没有。”
“那就好。”妈妈点点头,“我待会要去买菜,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啊,要不做个蒜香排骨?”
“好。”话音刚落,妈妈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对了,我之前收起来的衣服还没整理呢。我出去的时候,你帮我叠下衣服。回来就给你做蒜香排骨,乖。”
明显这就是妈妈要我归还内衣裤的信号。面对妈妈直勾勾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行,我还有卷子要刷,今天还没做够题量呢。”
“试卷晚上再做也可以。”妈妈摸了下我的脑袋,“妈妈怕你压力太多,适当休息一下也可以的。听话,今天就放松下吧,顺便帮妈妈做做家务好不好?”
妈妈的声音越是轻柔,无形中的压力却越来越大。
除非真要和妈妈撕破脸,否则根本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蹦出来一个“好”字。
妈妈的房间是主卧,比其他房间大出一小半。
床也是两米的大床,躺在席梦思上面格外柔软。
我静静地呼吸着妈妈残余的淡淡香味,仿佛在与这美好的气息默默道别。
要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但我更憎恨自己,拉不下脸皮对妈妈撒赖放泼,说不定妈妈一个心软,就能让我多占点便宜了呢?
可正如前面所言,就算一时得了好处,这也绝对不是我想要使用的方法。
既然如此,就只能让这份隔靴搔痒的心情继续僵持下去。
因为这就是理想主义者的悲哀,只有空想,无法像个真正的实干家那样放手行动。
哪怕是错误的结果,也远远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我默默将“赃物”归还了回去,甚至帮妈妈分好类,单独堆叠在一个角落。
我在想,这些已经被“玷污”的衣物,或许妈妈根本就不会再穿了。
我没有跟妈妈吩咐的那样,把时间花在玩游戏或者看电视等娱乐上面。而是把自己锁在房间,埋头进无穷无尽的题海之中。
我一向是厌恶做题的,然而在今天,却格外沉浸入状态。
或许唯有如此,才能暂时忘却现实中的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才猛然抬头。外面的世界已经陷在昏黄的落日笼罩下,晚霞像厚厚的棉被堆积在天空中,又仿佛燃烧的熊熊大火,红得滚烫。
风从窗外送来今天的最后一股燥热,我才浑然发觉身上出了一层细汗,让皮肤和衣服紧紧黏在一块。
匆匆洗了个澡,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