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沈瑜迟这么一个一向游离在千人千面之中,见过无数人心,靠伪装骗过天下的人,如今看着安紫清“出戏”如此之快的模样,感觉心里很空。
见他有些愣神,安紫清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想演多久啊?”
这一句话,瞬间就让沈瑜迟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还想演多久?在皇兄面前演一下暧昧打闹罢了,他难道还想真正得到紫清的心吗?
他敢厚着脸皮说自己能教会她什么是爱吗?
紫清就是个活得很通透的女子,她又怎可能沉沦于真心情爱之中?
也罢……倒也不必归咎于紫清的性格。
是他本身也对外演假意演多了,不会展露真情,怪他不敢跟紫清说,不敢打破如今这样的关系。
怪他。
他面上并未让安紫清看出什么,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倒像是刻意与她赌气似的:“结束了,嗯。”
其实安紫清倒是觉得,像他们刚才演打闹,就类似于那种剧炒作的真人cp,让无数人磕生磕死的花絮。
反正沈巍真都留了后宫里的一席之地,让她住了那么久,她除了接单的银子分给沈巍真百分之二十,有的时候和沈瑜迟一起造点工业糖精给他吃,倒也挺好的,她挺乐意。
……
晚间,玉兰菀打听了一些宫里的事情,听说沈巍真在御花园里遇到了沈瑜迟和安紫清,她有些吃惊,大概了解了一下沈瑜迟和安紫清具体干了什么。
“……他们二人提到了那披肩?”玉兰菀的话语带着藏不住的震惊。
被传话来的小宫女低着头:“是。”
“呵,所以说那安姑娘到底有什么好装纯洁无辜不问世事的?真是令本宫作呕。”玉兰菀鄙夷道。
小宫女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其实……这是可以说的吗?她是觉得,那安姑娘是个挺好的人。反倒是泠贵妃娘娘心里有鬼吧……
“也罢,或许是淮宁王知道什么也说不定。”玉兰菀嗤笑一声,优雅地躺在椅子上,“本宫就是本宫,是一个独立的人,要是本宫做件事情还得看谁的脸色,那本宫叫玉兰菀干什么?直接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个人的名字得了!”
小宫女使用了企业级理解:……所以,泠贵妃娘娘这是承认了瑶妃娘娘那件披肩的事情跟她有关?
当然她也不敢乱说,只是依旧低眉顺眼,没有说话。
玉兰菀一摆手:“行了,你走吧。”
……
待小宫女走后,玉兰菀嘟囔着:“倒是听说边界上那个小国又开始不安分了……我大昭江山,岂容他国进犯?”
反正没人会怪她后妃干政,她仗着沈巍真对她的宠爱,干政已经习惯了。
其实玉兰菀如今在大昭后宫里,是真的连个能说体己话的人都没了,曾经站在她身侧的人,都被她给要么作跑,要么作死了。
但她本来就是个疯子……她不在乎任何人,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才不看别人脸色呢——合着沈巍真哪一日还能把她做过的桩桩件件全部挖出来不成?他作为一个极好面子的君王,又怎会承认自己深爱的女子是那样不堪的人?
某些不中用的人,跑了好,死了也好,省得碍着她发疯。
但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虽然她平时爱杀人就杀人,是个疯子,但其实她对于大昭江山,是有归属感的。
这种对大昭的归属感,远大于她对她母族所在的楚国。
她也并非是什么心怀大义之人,她很自我,所以,更准确地来说……她一直不知道,其实她自己对于沈巍真,是有归属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