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儿,这都是什么事啊!!!
贺星寰躲在房间门后,惊骇欲绝,大气都喘不出来。
隔着门板,屋内的暧昧动静越来越响。
最初是呼吸。不是寻常的呼吸,是压抑的、从鼻腔和半张唇齿间挤出来的气流。
短促,灼热。
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急,仿佛有了温度,生生烫着贺星寰的耳廓。
接着是衣物。窸窸窣窣地纠缠着,摩擦着。
似乎有柔软的棉布蹭过硬挺的牛仔布料,发出细碎的刮擦声。拉链头可能还磕到了什么,极轻的“嗒”一声,很快被淹没。
“呜……”
“那里……不……”
隔壁传出少年人的闷哼,随即化作细微的、颤抖的呜咽。
呜咽声马上被什么堵了回去。
不是手掌,而是某种更柔软、更湿润的东西。
唾液交换时的牵扯声响终于清晰起来了。
带着黏稠的吮吸声,混杂着凌乱的鼻息,时而响,时而轻。
对于个别想象力丰富的听众来讲,这点动静足以使他们浮想联翩。
譬如,联想到那笨拙的牙齿如何无意识磕碰。亦譬如,联想那两片青涩的唇瓣是如何互相寻找、贴合,在短暂分离后又急切地再次捕捉。
贺星寰向来为自己的敏锐听觉为傲,此刻却无比痛恨自己这过分的好听力。
以至于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尽数涌入耳中,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
在近乎呜咽的顶点,有人蓦地发出惊呼。
“顾砺寒,你放开……不……”
惊呼声跌落,被别的什么东西揉碎成断断续续的低语,低语又变成剧烈的呼吸与滚烫的音节,滑腻腻地在空气中缠绵。
贺星寰僵直身体,背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听着那厢令人耳热的声音,能感到脸颊发烫,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冲撞。
他后悔了。
虽然顾砺寒是敌人不假,但他确实该遵守约定,等到明天早上再来会面。
这样的话,也不会在此时撞破两名属下的定情现场,陷入进退两难的困窘局面。
原来,两个男人之间也能发生这么激烈的亲吻吗?
唇齿交缠,抵死拥吻,就像是……就像是做了夫妻一般……
分明不是当事人,只是个躲在墙角的偷听者,可贺星寰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莫名其妙紧张得要命。
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汗湿,额角同样汗涔涔的。
贺星寰伸出手,想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但他忘了,角落就这么点大,在如此逼仄的空间中,一旦抬起胳膊,就注定会碰到旁边的宁立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