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杀她,着实有些胜之不武。
但那又如何!
若凡事都要论个公平,那仙缘、天资、气运岂非最不公平,又何须叫众生汲汲营营,奔走不倦,永无休止竞择下去?!
思忖间,夏遇安神色微凛,十指决然一弹,扑簌簌的针群,急如闪电般射去,却在即将命中风无碍之时,骤然全数失力,纷然坠落。
再观那操纵银针的夏遇安,早已十指无力,浑身动弹不得,灵力尽无。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大感意外。
而始终不啃一声的风无碍,则抄起长刀,忍痛爬起,噙着不可一世的狞笑,朝夏遇安缓步走去,反讽道。
“你想无声无息地杀我,难道,我就不想无声无息地杀你了么?”
说着,举起长刀,毫不留情将夏遇安,捅了个对穿,然后,收刀,再捅……口中则数落着。
“献羊村四十八条人命,还你四十八刀,很公平罢!”
每一刀下去,都会带出汹涌的鲜血,也会令毫无抵抗之力的夏遇安,呕出心头之血,每多一刀,他的生机便涣散多一分。
“我不懂……”他犹自不解,“你对我下了什么术法,为何……为何……不可能,不可能!”
“为何你封了修为,还能伤我元婴,是么?”
风无碍了然一笑,倒也不掩饰:“只因修为的禁制,我早就解开了,而且还故意激怒魏紫妩,令你以为我毫无反手之力,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是以,方才特意在丛林里绕了些路,生怕你不跟过来,好在,夏王八,你没有令我失望!”
风无碍说完,四十八刀也已结束,她又从荷包内,小心取出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入了夏遇安的口中。
“这是什么?!”他怒视。
风无碍愠笑:“此物夏仙君应当很熟悉,你在漠疆种过不少,不是么?”
“人雷!”
到了这一步,夏遇安终于有了难逃一死的认知,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在,一个从未被他放在过眼里的小角色手中,更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
他急问:“你究竟对我用了何法?即便你恢复了修为,也只是金丹境,只能使得出金丹阶级的术法,为何能越阶困住我?!”
风无碍哂笑:“那道剑气只是幌子,真实困住你的,是定身符与封灵符。”
夏遇安大愕:“不可能,若是这二道符,莫说我能一眼便察觉躲开,即便躲不开,也能以修为挣脱!”
风无碍赞同点头:“不错,因此我给这二道符,又画了道隐身符,如此,当你身中剑气之后,自然就失了几分冷静,落入了我提前布好的符阵内。继而,当你攻击受阻后,我利用了你短暂的分心,及时刺穿你心口大脉,破了你的护体灵力。之后,即便你察觉了过来,也难以冲破我的符术了。”
霎时,夏遇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世自负毁于一旦!
长久以来,他自持自己天资不俗,又容貌卓绝,自然心气高人一等,从不曾将寻常人放在过眼里。他屡次三番凌虐风无碍,也不过是为了在枯燥的生涯里,寻些乐子,并不曾真正将她当作敌手,只当消遣够了,便像碾死一只蝼蚁般,随手丢弃。
如今,正是他这份轻率,使他落入了,风无碍日复一日的苦心造诣中。
“呵呵——”他苦笑,继而又似想起什么般,调侃风无碍。
“死在我手上的人雷,无一百也有几十,你这单独一颗,又是为了谁人?”
风无碍抬起微晰双目,竟有些惭然,略为窘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