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沅笑道:“母亲这话说的,那叫我和柏家几位妹妹换一换,我去柏家做姑娘,几位妹妹来我家!”
张夫人忙敛眉笑道:“沅姑娘这般风姿,是夫人抬举我家姑娘们,倘或沅姑娘来我家,我们可要奉若珍宝,来了便不还回去了!”
虞夫人又笑起来,朝几个姑娘看过去,见她们眉宇间一片松快,却丝毫不见轻佻,皆是稳重模样,心里头高兴起来,冲盛沅道:“沅儿带妹妹们去林子里头玩一回。”
柏琼道:“不劳烦姐姐,我们自个儿玩便是。”
盛沅笑道:“哪里劳烦了?我也要去林子里,只是这桃林大,除了珊儿,你们三位都是头一回来,有我领着,也不容易迷路。”
柏珊果然笑道:“我去岁来见桃花开得好,独自往林子里多走了几步,差点忘了回来的路,还好遇见府上侍女,领着我出来了。”
柏琼柏越柏瑶一听,也不再推辞,都向盛沅道谢起来。
待几位姑娘出去,虞夫人朝一旁的丫头使个眼色,那丫头便到门口候着去了,虞夫人低头摸摸寸长指甲,看向张夫人,压低声音缓缓道:“今日璎儿珞儿没来,我听着珞儿和我那侄儿的婚事要往后推推?”
张夫人心下疑惑,柏珞与虞岚的婚事早已说定,虞夫人自然知晓,如何现在又问了起来?只是大房的事情她也不敢多说,只好道声是。
虞夫人不知看出她的心思没有,仍然边摸着指甲边慢悠悠道:“不知来了的这几位姑娘婚事可有耽搁?”
“耽搁自然不曾耽搁,不过为着规矩,也得等过了今年。”
虞夫人闻言似有所思,又道:“几位姑娘都不曾定亲?”
“是,我和老爷都愁得跟什么似的,珊儿还小,还能再等等,琼儿越儿和瑶儿都该定了。我听着前儿老爷说大老爷似是给越儿瞧下了一桩亲事,只是还不曾言明,我还想着依着长幼有序,也该先说给琼儿的。”
虞夫人暗自遗憾一番,心道下手太迟,只好笑道:“你这是哪里话,也太迂腐了些!要说给越儿,自然是人家瞧上了越儿,我本也有桩好亲事想着你家越姑娘,既有了人家,那便问问你家瑶姑娘吧!”
张夫人本要应承,却忽地反应过来几分,心下掂掇起来,只不知为何独独掠过柏琼,思量一番,还是奉承笑道:“夫人瞧得上我家瑶儿,自然是她的造化,只是我们家里头还想着先给琼儿……”
话还未说完,张夫人便见虞夫人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看她,自己又低了头去摸那红艳艳的指甲,张夫人实在摸不着头脑,干笑两声:“想着先给琼儿定下来,再说妹妹们的事情。越儿那不是她大伯父的想头么,也还没个准信儿呢!”
虞夫人笑了一声:“我们家跟柏家也沾亲带故的,夫人跟我玩什么心眼?谁不知道你家柏琼是要进太子府的人,谁敢给她说亲?”
张夫人心里“轰”地一声,满心疑惑,心中只道这事儿哪里叫她知道?何况早便结了案,怎么又来作此怪话!她磕磕绊绊笑道:“什么太子府……这都是没影的事情。我家琼儿自然也是要说亲的……”
此时倘或江夫人或王素连在,自然不会叫虞夫人言语糊弄过去,但张夫人少与人打交道,又兼平素便柔弱些,此时寥寥几句更无气魄,反叫虞夫人打趣道:“夫人,这皇家,只有他不要你的份儿,哪有你不要他的份儿?一旦沾上,自然叫他们划了地盘去!”
张夫人只觉浑身发冷,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待要反驳,却哪敢说皇家的不是,口中只道些诸如“不曾有……”之类的话,心下想着要快些归家去与柏二老爷商量此事。虞夫人见她模样,心中一哂,又道:“你家姑娘们横竖都要说亲,瑶儿的事你也别急着推辞,我这里有个顶好的人家,先问问你们家的意思,你们回去商量一番再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