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萸仔细、小心地擦掉将省脸上的血迹,然后绽开一个笑容:“好了,这下干净了!”
她放下手,回首时,发现刘荡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
“对了,李宝子,你怎么找到的荡子侠?”章萸该讨论正事了。
三人在门口排排坐,章萸坐在中间,撑着脑袋。
“我早已派人打听刘荡子的下落,在我接到任务去灵骨山时,他们找到了荡子兄。身上带伤,我手下的人给他疗伤了。随后,我带荡子兄回到白霜镇,本想中秋……”
将省一顿,却没说出焦急寻找章萸的事:“后来碰到了你出济世堂,我们就赶了过去。”
章萸竖起大拇指:“李宝子,你真仗义!”
她笑着去看刘荡子:“如今你回来了,祖孙二人团聚,这事好事!对了,我有个朋友,他是神医,一定能治好刘阿奶的病!”
刘荡子微微一愣,旋即缓过神来,真诚地抿了抿唇:“李姑娘,谢谢你。”
在屋里,祖母就和他说了,这位李姑娘是如何地帮助她。祖母喝的药,都是这位李姑娘带来的。
刘荡子笨拙地想,他该如何回报这个姑娘。
章萸眉眼弯弯:“叫李姑娘太生疏了,就叫我莲子吧!”
刘荡子呆呆地点点头,然后羞涩地开口:“……莲子姑娘。”
章萸清脆应下。
将省望着谈笑的二人,不动声色地往章萸那边挪动了位置。
“李兄、莲子姑娘,你们的大恩大德,我刘荡子此生一定会还的!”
这个木讷的少年站了起来,格外认真地向二人许诺。
章萸摆摆手,在月光下笑得灿烂:“荡子侠,我不需要你的报恩,你好好活着就行!至于我哥——哥,你怎么说?”
将省起身,拍了拍刘荡子的肩,郑重地对他说:“好好活着,足矣。”
活着是最难得的事。
是将省遥不可及的幻想。
他们与刘荡子分离,这一次月光下,同一条路,却是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章萸哼着小曲,怀里揣着账本,心情美滋滋。
“不许叫我哥。”将省冷不丁道。
“嗯?”章萸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我不喜欢。”
“将省,你怎么出尔反尔呢?”
“……嗯。”
“那你想要叫你什么?”
“就叫将省。”
“将省!将省!将省!”
………
少年的声音洒了一路,像轻快跳动着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