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绛庸也在思考:“确实神奇,但沈老师,您不觉得,这个实验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超出了物理范畴,触及哲学了吗?”
沈立虎有些意外:“哦?您指哪方面?”
付绛庸解释道:“最初的双缝实验,没有观测者时,光呈现出波的性质,干涉条纹清晰可见。后来,当人们试图观测光子到底通过了哪条缝时,干涉条纹消失了。光好像知道自己被窥探了,选择了像粒子一样行动。”
“最令人费解的是,有些重复实验,在最初没有观测时,结果本该是固定的波。然而,当观测者们带着寻找双缝干涉的强烈念头介入后,世界仿佛被更改了设定,双缝干涉现象真的出现了。据说当时的实验者吓坏了,甚至对此闭口不谈。”
他看向沈立虎和陈佑李,眼神复杂:“这像不像是观测者的意识,他们强烈的念头,参与并塑造了现实,一个存在干涉的世界,和一个不存在的世界,或许并存?或许,我们一直理解的物质决定意识,在某些层面,需要倒过来?”
陈佑李心头一震,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台实验装置。
沈立虎听完,习惯性地摸了摸下巴:“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不过嘛,在物理学的框架内,解释这类现象,通常更倾向于哥本哈根诠释或者退相干理论这些已经比较成熟的模型。意识决定物质形态,这步子迈的有点大,也缺乏可伪正性,更像是哲学思辨了。”
付绛庸点了点头:“沈老师说得在理,是我一时想多了,职业病,总忍不住往意识深处探究。”
他释然地摆摆手,不再多言。
三人走到校门口,人流渐渐稀疏。
付绛庸准备告辞离开。
“付叔叔,”陈佑李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嗯?怎么了?”
“这周六,我不去医院复查了。”
付绛庸微微一怔:“是有别的安排吗?”
“我想去看看许湜。”
付绛庸的目光沉了沉,他明白了。
“你恢复得很好,这周不去复查问题不大,但是天气预报说这周末会有大暴雨,去陵园的山路怕是非常湿滑难行,安全第一,要不改天再去?”
陈佑李沉默了几秒。
“可是许湜走的那天,也下了很大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