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面具做的倒是挺逼真的”,萨兀尔抬手撕掉了两人脸上的面具,“要不是从你们踏入满州那一刻我就派了人跟着,这会儿说不定还真要被你们给骗了。”
“御史大人,你们要运粮就赶紧走嘛,今早茶馆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你偏要管这个闲事,既然如此那就加入我们吧。”
谢临舟没听懂:“什么叫加入你们?”
“回去你们就知道了”,萨兀尔对手下吩咐道,“把御史大人和沈娘子请回公廨,货也都搬回去。”
沈疏桐听到“加入”一词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他们到达公廨时变成了现实。
满州的公廨恢弘气派,正中间的牌匾上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牌匾下方供奉着一座红脸关公像,萨兀尔将其旋转一百八十度,后方墙壁上的暗门“咔哒”一声开了,露出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今晚的公廨无人入眠,从知府到小吏全部都聚集于此,像是专门等待沈疏桐二人的到来。
满州知府笑着迎上来:“谢御史,好久不见啊!”
“卫道然,竟然是你?你通过科举了?”
沈疏桐加入谈话:“你们认识?”
“大尧九年的科举考试我担任主考官,就是林於的那一届,此人的考卷我有印象,投机取巧毫无真才实学,不可能通过考试。”
卫道然丝毫不以为耻,“大人,你记不记得我曾问过你入朝为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我的回答是【为官者,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谢临舟虽被束缚住双手绑到此地,可他说这句话时高昂着头,眼中满是骄傲和坚定。
“错!你太错了御史大人!入朝为官最重要的是得先入进去啊!”
卫道然按下左侧墙壁上的第三块砖,对面的石墙缓缓上升,在那堵墙的背后是金灿灿的,肉眼无法预估的金银财宝。
“你看,我顺应了满州的民意,所以我是满州的知府,所以我现在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临舟对满州知府的任命不是很清楚,印象中由于两族积怨已久的缘故,朝廷派过来好几任知府都没能待得下去,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消停了,原来是这位知府顺从“民意”了啊。
“老底都透给我了,想必是做好了灭口的准备了,这次大意了落你们手里,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吧。”
卫道然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两位都是人才啊,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共享荣华富贵的嘛。"
他拍了拍手,一旁的衙役立刻会意打开了上锁的木门,木门后面是一个极大的房间,中间放着三条长桌,最左面的桌子站着一群膀大腰圆的男人,拿着刀正在分解牛羊肉。
分好的肉会一次往旁边传,中间的桌子旁站着一排农妇,她们将所有幽夜兰制品用一种特殊的纸包好,再将包好的货分成两份,一份塞进切割好的牛羊肉中,另一份传递给第三张桌子。
那里站着一排身材曼妙的姑娘,此刻没有妆容的修饰,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她们双眼无神、颧骨高凸、脸颊凹陷,皮肤上还有多处溃烂,浑身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
她们仰着头,将分装好的幽夜兰制品一袋一袋的吞入腹中,三张桌子形成一条流水线。
谢临舟再次被震撼到了:“她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开发新的运货方法”,这些东西作为华夏人的沈疏桐一眼就看明白了,“除满州外,大尧其他地方都严厉禁止幽夜兰的存在,传统的运货方式行不通,那该如何赚他们的钱呢?”
沈疏桐指着屋内:“就这样运,把幽夜兰塞进食物里,甚至塞进自己的身体里,等到了地方,再通过排泄或呕吐的方式拿出来。若是中途不小心袋子破了,她们就会因为接触大量幽夜兰而死。”
“早就听闻沈家娘子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卫道然伸出两根手指指着沈疏桐,“全对!”
“怎么样沈娘子,我可以把这个生意交给你们沈记牙行代理,你就负责帮我招揽足够多的货牛,至于谢御史嘛”,卫道然拍了拍谢临舟的肩膀,“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把御史令牌交给我保管即可。”
谢临舟一口唾沫喷在卫道然脸上:
“呸!痴心妄想!绝不可能!”
“欸~”卫道然抹了一把脸,也不恼,“在幽夜兰面前没什么不可能。我曾好奇做过一个尝试,男女老少士农工商各挑选十余人,先让他们染上幽夜兰,然后关起来强戒,真的戒掉了!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不会再疼了。”
“然后我把他们放出来,告诉他们幽夜兰就在后院的陶罐中,你猜有几个人能忍住不再碰?”
卫道然的声音陡然增大:“0个!所有人都主动!选择再次使用幽夜兰,意志力最强的也就挺了三个月。这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成为他们的本能,没有人可以对抗的了本能,包括你谢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