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骑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一开口便吐出来。若真吐了,裴砚会不会嫌自己累赘,把自己扔下去?
然而裴砚像是与自己作对似的,越骑越快。
身后马蹄声如雷,箭矢不时擦身而过。沈青禾回头望去,只见追兵竟比方才又多了一倍。
他们是真的……要她今夜必死。
恐惧压过所有不适。
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
马匹冲出城门,奔入荒野。
不知奔了多久,身后喧嚣渐远。
甩掉了?
沈青禾刚松半口气,裴砚却猛地勒马。
“怎么了?”她急忙问:“甩开他们了?”
“没有。”裴砚声音沉冷。
“那为何停下?快走啊!”见他这样说,沈青禾催促连连。
“走不了了。”裴砚翻身下马:“前面是悬崖。”
沈青禾向前望去,前面夜色浓重,大地在面前戛然而止,仿佛被巨斧劈开,构成一道深深的裂痕,不见踪迹。
还真是绝路。
沈青禾忽然有些想笑,自己倒还是命苦,明明电视里演的绝处逢生,自己这却是处处绝路。
“下来。”裴砚朝她伸手。
沈青禾将手放入他掌心,他握紧她手臂,另一手环住她的腰,稳稳将她抱下马背。
也好。
马儿无辜,不该陪他们葬身于此。
“哈哈,看你们还能往哪儿逃!”追兵已至,火光映亮一张张狰狞的脸。
他们缓缓逼近,沈青禾与裴砚步步后退,直至崖边碎石滚落,再无退路。
为首之人张弓搭箭,箭尖寒光凛冽:“还有什么遗言?”
“怕么?”裴砚忽然在沈青禾的耳边低声问。
沈青禾一怔。
怕么?死过一次的人,似乎对死亡少了些恐惧。何况若有裴砚这样的人陪葬,想必定会又很多人愿意揪出真相,这样也好。
“不怕。”她听见自己说。
下一刻,裴砚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向后一跃——
失重感瞬间吞噬了所有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