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舒浑身一凛,她感受到一股杀机。
周鹿鸣拍了拍她的肩膀,与她错身而过。“不要再跟踪我,更不要跟踪许言,否则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发疯。我的事情你不能和别人透露一个字,尤其是许言。”
范舒久久不敢回头,直到确定周鹿鸣已经走远,这才缓缓起身。
她的姐姐还真是一只凶狠的野兽。
周鹿鸣走出公墓回到自己的保姆车上,才听见司机和自己说许言找过她。
周鹿鸣掏出手机,发现许言好几个未接电话,赶紧回拨。
许言那头的声音背景很嘈杂,似乎还隐约听见救护车的鸣笛。
“你在医院?你出什么事情了?”周鹿鸣焦急地问。
许言的声音很平静:“我没事,是方老出事了,他刚刚被宣布脑死亡。你之前在哪里,我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我一直在公司,刚刚开会电话静音了,现在一开完会马上就打你电话。”周鹿鸣说,“方依依是我介绍给你的,认真说起来这件案子我也有责任,方老已死尘界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你可能会有危险,我马上去医院找你。”
“你不用来医院,我马上也要离开了,你直接去院子,我们在院子里汇合。”
“好。”周鹿鸣挂断电话,感觉许言在电话里的声音有异。
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院子里一切照旧。
林曜在准备期末考,王安静在闭关禅修,范舒只是在周鹿鸣到的时候开了个门,一句话也没有和周鹿鸣多说,表情淡淡地很不待见周鹿鸣。
许言在二楼露台坐着等周鹿鸣。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羊毛大衣,围着深蓝色围巾,戴着银色的耳坠项链,长发挽起盘在脑后,知性优雅。
“安静姐这是怎么了,她突然开始禅修问道,该不会被什么邪教蒙骗了吧?”周鹿鸣满心疑窦,走到许言身边坐下来。
许言伸手覆盖住她的手背,“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冷不冷?”
周鹿鸣一顿,许言的手掌心非常温暖,给她全身带来了暖意。
“你不说我还没觉得冷,你一说我就觉得好冷。”
许言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低头认真地替周鹿鸣围上,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随着她的视线微微下垂。??
周鹿鸣扫了一眼楼下院子里正在浇花的范舒,随口道:“范舒和你说了什么?”
“范舒?”许言抬起视线,“她知道了什么?”
周鹿鸣一对上许言的眼睛,知道大事不妙,“你今天是不是到公司找过我?”
许言坐了回去,“嗯,我去找过你,但前台说你没在。”
周鹿鸣扶额无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去了哪里?”
许言视线飘远,“我今天去的那家医院,刚好碰到了你的主治医生,他和我提了你最近的检查……”许言目光收回,注视着周鹿鸣的眼睛,“这段时间你的状态一直很不对劲,外界都在传言说你有新欢了,可我不会信。你撒谎回避我,不是去见新欢,而是去见你的主治医生偷偷做检查了,我说的对不对?”
“小若,在你最脆弱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不来找我分担诉苦,你还能找谁?我希望我会是你遇到事情第一个会想到的人,而不是你最想逃避的那一个。”
周鹿鸣眼眶发酸,“我最不想让你知道我病了,我只想让你见到我健康漂亮的一面,我不想拖累你。”
许言伸过去摸摸她的头发:“生老病死是我们都要经历的过程,我是你的伴侣,会和你一起面对所有。我们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起码不用心疼医药费和生活费,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我们一起去努力解决。”
周鹿鸣抽了抽鼻子,她一直相信许言一定会陪着她,只是在未确诊之前,不希望许言为她担心。
“真的是你自己发现的?范舒没有和你提起过我的病?”
许言摇头:“她为什么会知道你生病?”
周鹿鸣:“这是我们的家族遗传病,她也有50%的可能会病发。”
许言垂下视线,遥遥望着范舒。
此时楼下庭院里的范舒正用手背抹掉额头的一层汗,抬头间正好对上许言的视线。她冲着许言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劳作。
许言眯了眯眼睛,只觉得恍惚有一瞬间看不清楚范舒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