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她还强撑着不肯睡,直到宋鸢上床躺好,她才抱着宋鸢手臂,问她:“你不是要去拿什么东西,拿上了吗?”
宋鸢敷衍的点点头。
昭宁追问:“没看到你带什么出来,你拿什么了?”
宋鸢闭目:“拿了点学习的氛围。”
昭宁半懂不懂,应了声“好吧”,又指着她们床上这顶帐子问东问西。
这是从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钱?她屋里那顶帐子,能不能也换成这样的?
从无到有,昭宁原本也很稀罕自己床上那张紫色床帐。
只是它是在床头钉了个勾子,床帐勾在下面,像个三角锥的模样。
但宋鸢床上这四四方方的帐子,明显才跟她印象里的更贴合,于是又蠢蠢欲动地想要换一张。
只可惜她问完话,甚至都没听见宋鸢怎么回,就靠着她肩膀,酣然睡去。
窗外风雨一夜没停,正应了那句夜阑卧听风吹雨,然而,却是宋鸢奶茶入梦来,赚得一夜好梦。
次日,六点刚到,宋鸢就被生理钟叫醒。
半低头,昭宁像只蜷缩着的小猫似的,正趴在她胸口处沉沉睡着。
早起天寒,更别说还下了一夜的雨,宿舍里又不可能像家里一样,每个屋子里安着恒温系统。
昭宁露在薄被之外的皮肤沁着凉,瑟缩地,一个劲儿往热源处贴。
宋鸢把薄被叠了两层,都盖在了昭宁身上,起身要下床,结果瞬间惊醒了昭宁。
她哼咛一声,眼睛没睁开,伸手环抱住了宋鸢肩膀。
脑袋在宋鸢颈侧蹭了蹭,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终额头又贴着她的下颌,沉沉睡了过去。
温热的呼吸落在宋鸢脖颈,一条腿搭在自己两腿之间,宋鸢像是被树懒锁住的樟树,一动不动的,思绪却忽然回到很多年前。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学同学。
人家叫什么、长什么样,她一概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先前从来没有迟到过,但有一段时间,每天下午都会迟到,然后被老师叫去后面罚站,自己的旁边总是空着的。
后来听同桌抱怨才知道,入秋了,天凉,她家的猫贪她的体温,每每吃完了午饭,就躺在她腿上午睡。
同桌叫不醒猫,猫总是打着呼噜,哪怕把它推下去,它也会打个长长的哈欠、伸个长长的懒腰,再死乞白赖地回到她身上,搞得她每次都挨到不得不出门了,才能从家里出发。
她那时候只觉得同桌脑子不大好,天冷不晓得买个自动加热暖的猫窝吗?或者把家里的温度调高呢?
非得自己去当那个热炉子,迟到了能怪谁?
然而直到现在,她才忽然明白。
原来所谓抱怨,是炫耀的意思!
她也终于挨到不得不出门的时间了。
宋鸢直接坐起身,连带着靠在她身上睡觉的昭宁,觉还没醒呢,也跟着稀里糊涂坐起来。
茫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昭宁没了倚靠,身子一歪,差点在哪儿摔倒,就在哪儿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