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冰凉的指尖接触到另一只温热手指时却猛地一震。
“阿璟?你怎么起来了?”宋怀玉一晃手指不稳,茶杯翻倒在桌上,茶水则是顺着宋怀玉的裙摆落在还未消下去的粘雪足印上。
裴璟面上阴沉,缓缓收手坐在另一侧凳子上。
“去哪儿了?”裴璟强压怒火,一字一句问道。
宋怀玉从未见过裴璟如此震怒,脑袋懵了一瞬,随即软下声音:“阿璟不要生气。”
“去,哪,儿,了?”裴璟咬牙切齿,气得眼眶发红,脑袋上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细细颤抖,尾巴也不安地一下一下搭在宋怀玉小腿上。
“跟踪洛思望,”宋怀玉垂头心虚道。
裴璟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上眼睛恶声道:“行,我知道了,”
说罢,裴璟转身拉开房门,宋怀玉眼疾手快扯住裴璟尾巴:“你去哪儿?”
“跟踪,怀玉要做的,我也要做,”裴璟没有转头,宋怀玉却听出他语气中的悲伤。
宋怀玉这才后知后觉,在秘境中答应过裴璟不要去涉险的事,自己却转身就忘,今夜更是瞒着他去独自行动。
宋怀玉晃晃袖子,洛思望攻击性极强灵力从衣袖间微弱散发,而裴璟恰好嗅觉灵敏,怎会不知宋怀玉与谁见了面。
“阿璟,我要怎么办?”宋怀玉不擅长安慰,此时此刻,虽知道自己失信在先,却不知怎么让裴璟消气。
缠绕在宋怀玉手腕的尾巴打着抖,正如它主人一样情绪处在崩溃边缘。
宋怀玉想了想,站起身凑到裴璟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腰。
一滴滴水珠溅到宋怀玉手背上,烫得人心中难受。
“天冷了,去休息吧,”宋怀玉干巴巴道。
裴璟心中有气,却还是轻轻关上门窗,拉开宋怀玉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床边走。
宋怀玉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裴璟坐在床边却没让宋怀玉上去。
“阿璟?”宋怀玉抬眼,见裴璟无动于衷,思来想去便竖起手指。
裴璟瞥见宋怀玉动作,猛地站起身掐住宋怀玉手腕崩溃道::“够了!我才不要你的誓言!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宋怀玉忙不慌点头,瞧着他气消了大半,便蹬鼻子上脸拉住裴璟的手按在自己冰凉的脸上。
“阿璟不问我此去知道了什么吗?”
一只圆耳朵撇向宋怀玉方向,裴璟垂下眼眸:“何事?”
“洛师叔灭门疑似是宁师叔所引起,洛宁两家分别有上下半部秘法,两家因此秘法而满门遭劫,”宋怀玉将今夜所见所闻叙述出来,又讲白发修士之事告诉了裴璟。
“白发红纹,还有折扇,”裴璟思付片刻,笃定道:“是宁师叔,怀玉不要怕,宁师叔为人正直不屑告密,不会将跟踪一事透露出去。”
听到这话,宋怀玉心底却冷了下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所作所为他都知道,但,夏惟仁说话时他却没有出来辩驳,这般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他怎会无动于衷?”
宋怀玉想不出其中缘由,语气不由自主带上焦急:“夏惟仁此举绝不是空穴来风,可恶,我竟不知夏惟仁到底在筹谋什么!”
“他是否是抢夺灵力的凶手,还是杀害裴欢掌门的黑衣人,他身上疑点重重,却不能一锤敲定他的所作所为,阿璟,我老是感觉有一股视线在盯着我,无论我们怎样行动,他都能率先打乱我们的阵脚,”
宋怀玉太阳穴阵阵刺痛,烦闷地将裴璟尾巴狠狠捋炸毛。
裴璟看在心里,连连安抚宋怀玉:“怀玉,不要着急,你听我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夏惟仁不是身体木化吗?不如顺着木化的线索向前推算,若他要治愈此病,要用到什么?”
“加之,我们来次是为了调查洛师叔是否与我阿娘之死有关,若他是怀玉疑心夏惟仁是凶手,不如想想他为何要挑起二人争端,”
裴璟握着宋怀玉的手分析,不知不觉间,宋怀玉的情绪缓和下来,脑中一团乱麻的线索也似乎清晰下来。
“阿璟好聪明,”宋怀玉抬眼夸道。
裴璟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握住宋怀玉的手认真开口:“我不想让怀玉烦恼,能帮上怀玉的忙,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