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沈清还笑了,问:“您觉得我不是认真的,是吗?”
沈陶然否认:“是她这个人心力太弱,和你走不到一块儿去的。”
“我只是和她见了一面,都还没正式开口说要你俩分开,她就主动说,她会和你分手。”
监控里,沈清还的脸更显苍白了。
我的泪登时落下。
清还啊。
沈清还。
心心。
我并没有那么快就放弃你的。
放弃你,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沈清还愣了许久,才说:“妈妈。我想认真地来跟你谈一谈这件事情。”
“我是从十岁的记忆中记住她。十七岁的记忆中,她闪闪发光。直到我二十岁,因为小煦和沈长赢的事情,‘同性恋’三个字在我的世界、你的世界里燃烧成灰烬。我把她从我的喜欢里放逐了十二年。十二年,一个轮回了。我希望自己能不再喜欢她、不再喜欢女孩。但事实上,我无比期望,有一个她,能伴我到白首。”
“妈,温煦不是瘟疫,我也不是。我想,爱一个人,并不是一种疾病。在英国的那些日子,天总是阴的,阴沉到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晴天。”
“我想,如果不是您去找她,给她造成压力的话,她不会那么快就跟我提分手的。”
“如果您真的不能接受我喜欢她的话,我会很难过,会想到是不是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会一直孤独下去。妈妈,您能不能,就允许我这一次。我知道您很爱我。但如果您爱我,能不能爱一个完整的我,不只是我的部分。我深深知道,不是拍案而起就叫作勇敢,也不是剖白心迹坦诚示弱就叫作怯懦。妈妈,我很爱您,但我也很喜欢她。我不确定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但我总有一种直觉,我想和她到白首的念头,会久久不能弥散,会铭刻在我的心头上。”
“念念现在已经长大一些了,家里的企业,您以后可以全然交给她。我不会影响您,不会影响金澄酒业的声誉的。”
沈陶然忽然说话,她问:“心心,我问你,小煦和沈长赢,现在有结果吗?”
沈清还站在那里,一字一句说道:“可是小煦到现在依旧还是喜欢女孩子啊,甚至还在国外领了证。”
沈陶然默了默,又说:“可你俩,怎么也不会走到最后啊。”
沈清还的声音坚定:“妈妈,我今天在问的是,您在凭什么,替我拒绝她?”
屏幕暗下去。
我看见一个哭得泪流满面的自己。
我就是个自私鬼。
我上辈子就是自私死的。
我给沈陶然发去消息,问:【她在哪儿?】
还没等我做好准备动身,下一秒,沈清还出现在房门口。
黑发白脸,身形单薄消瘦,穿得也很单薄。怀里却紧抱着一束花,我曾说过的,最喜欢的苹果运气月季。
门口有风,我赶紧让她进门。
“时汩,我来跟你说一件事。”她认真看着我,坐下,说,“一件我必须要跟你说的事。”
“其实我隐瞒了一些经历,”沈清还目光瞥向桌上的小水珠,说,“这些经历,并不算是好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