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将染坊当作你这走水之事的后手,怎么不知那染坊恰巧在团结日两日前,铺娘因为店中器械出了问题,关停外出了呢?”
这下错愕的表情转向冰如。
“什么?!关停?”她不敢置信。
钟廷璋面上的笑意更深些:“姑娘想将这大火嫁祸给潜火队办事不力,耽误了时机,也要在前准备得周全些才是啊。”
在团结日前禁军奉令沿街对商铺进行防火相关事宜的排查探看,钟廷璋每每想起夏怀夕口中言之凿凿的话语都心头莫名紧一分,于是在团结日前一天又派下属巡察于南大街之上,故而对于南大街之上所有的商铺情况了如指掌。
“关停……怎么会这样?”冰如对人的话恍若未闻,面上的神色恍若陷入迟来的深切焦虑与慌乱之中。
钟廷璋沉默地望着对方的神色,一时间未察觉身旁的夏怀夕同样在此时坠入沉思之中。
“团结日走水一事牵连众多,事关重大,落下的后果与罪责不是你一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冰如姑娘,我劝你好好考虑其中利弊,莫要抵死不认,反倒让幕后之人逍遥自在。”
钟廷璋站起身来,凛冽的北风随着木门松动横冲直撞,掠过屋内将人惊出一个寒颤。
夏怀夕略慢半拍跟在人的身后,顺手取下木架之上披风时突然手中动作一顿,回身扫视尚在出神的冰如。
眼神锐利:“你是否认识边氏染庄的铺娘,边含贞?”
此话一抛,一时间引得所有视线投注在她身上。
北风吹得人腿脚发抖,他们就这样静立着。
半晌,冰如率先垂下眸子,微微摇头:“不认识。”
夏怀夕眼眸深邃,不知信了还是没有。
廊外的风刮得实在狠了些,钟廷璋瞥见人还搭在臂窝的披风不自觉皱了皱眉头,脚步一顿站在更抵风的外侧,点点下颌。
“先把衣服穿上。”
夏怀夕这才恍然回过神一般,连连应声将披风裹在身上,面颊蹭了蹭雪白的绒毛。
“你认为她今日所言有几分真?”
钟廷璋眉梢一挑:“你问我?”
“在你的角度看,她作戏的概率大吗?”
他垂眸却对上夏怀夕格外认真的眼睛,也收起飘然的打趣心思:“从你我进屋中开始,逼问的话语、反转的度数不下三次直冲她面前,至少反应都……”
“不像假的,对吧?”夏怀夕接道。
说话间二人行至前院书房之内,将吱呀作响的木门合上。
“在我知道的范围内,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按照正常剧情发展的流程。”夏怀夕道。
在预告片的内容中,钟廷璋会对冰如审讯,此过程中冰如会直接认下自己在花月阁所为的一切。随后便会得知染坊其实并没有可以在走水第一时间救命的存水。
这些在方才的对话过程中都一一应验,证明至少到此时,这件事情的走向还和原剧中一致,并没有发生改变。
“之后染庄铺娘边含贞会作为牵扯其中的第二位女配登场。”夏怀夕一边思考一边含混地默念着,“按理来说……花月阁的火因为这样的缘由蔓延起来,她们二人不可能不相识才对。”
钟廷璋眉心不展,费力地跟上她的节奏:“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故事会发展到染坊那位铺娘身上?她确实有问题?”
夏怀夕一惊,乐得伸手拍一把人的臂膀:“可以啊你!你听得懂我说的话了?”
“……”
其实钟廷璋也并没有完全懂得这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只是囫囵听出个大概意味,连蒙带猜地踉跄跟上对面这女子难解的言语和跳跃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