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与泠月漫无目的地走在通幽曲径,偶寻得几枝残红,反而品出别样的意趣。
“泠月姑娘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可是…你过生辰时我却什么都…”
“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是么?况且,今年生辰那日,我已经收到了最好的礼物了。”
若朝颜此时还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便无论是愿或不愿,都要坐实榆木脑袋之名了。
二人在一处红枫小亭暂作休憩,泠月取出了样式新颖的雪帽给朝颜戴上。
“兔毛做的,戴着可舒服?”
朝颜惊讶道:“那两只小兔不才一月大么?”
“谁跟你说,我就养过这两只兔子?”
泠月比朝颜大了一岁,是已卯年中秋出生的,正好属兔。
泠月幼时在蓬莱养过不少兔子,母亲说兔毛的用处大,不但能做兔毫,还能做冬衣暖耳之类的物什,只是蓬莱一年四季气候温暖宜人,并不太用得上御寒之物。
“泠月姑娘心灵手巧。”见泠月笑而不语,朝颜又问:“那长寿面的事情,可是泠月姑娘告诉苌楚的?”
这件事,长生宗内只有泠月一个人知道,而苌楚应是在回来之前就得知了消息,她办事也周到,想是怕栖迟院没有相应的食材,还是提前就买好,一并交与萧师姐的。
泠月并不否认:“小谪仙吃到长寿面,可开心?”
“自然。”朝颜主动握住了泠月的手:“被人在乎、被人惦记、被人关心,又怎能不开心?”
两人在亭中待了一会儿,要分别时,朝颜提出要送泠月回去,可泠月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
“早些时候困得太厉害,忘了与你说些祝福的话。”
泠月凑上前去,为朝颜整理好了领口,她垂眸看向那条龙鳞昙花的腰封,心里不觉欣慰,反而生出几分自嘲之意。
这人对自己还是若即若离、总像是隔着层雾气纱幔似的,她却仍情不自禁,不知自降身价了多少次,才好似飞萤扑火般,靠近了那么些许微不可察的距离。
“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泠月双手环住了朝颜的腰,这一回没有任何缘由,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做罢了,贴近她的心口去听她心跳声的时候,泠月多想能听出一丝她对自己与对旁人的不同…
朝颜的手呆滞地悬在空中,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抱住怀中的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拥抱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能感受到泠月的悲伤,可是,如果两人之间的感情若并非可以用挚友概括…她又该如何向泠月坦白,日后如何与泠月相处?
难道要直接告诉泠月,自己的修为也许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化灵境,寿数也不过是与命长些的凡人差不多。
像泠月这样前途不可限量的天之骄女,若选择和自己这般仅仅是金玉其外的人在一起,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过完生辰后的一段时间,朝颜称得上是清闲无事,除了中途被齐汝言叫去帮忙,进了两趟伏幽山之外,日子简直是悠然自得。
苌楚又趁萧师姐不在霸占了人家的藤椅:“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
“我是神仙。”
听到一旁的朝颜故意抢答,苌楚也不恼,只问:“今儿怎么不去寻你那泠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