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妈离婚了,他们都不要我。”
余水沉闷地说道,在她扭头的那一刻眼角的泪水被甩出去。
奚知上前拥住她,把人紧紧地护在怀里。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说了。余水伸手,像她抱自己一样用力。她们两个狠劲儿地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抱住彼此就抱住了全世界。
天黑漆漆一片,余水和奚知互相依偎着窝在床上,她们留了一盏温暖的灯。
“你会拉小提琴?”
奚知看着墙上挂着的乐器问。
余水半张脸拥在被子里点点头,“你也会吗?”
“介意我用一下你的小提琴吗?”
奚知眨眨眼。
“当然可以。”
奚知下床,把被角掖好,轻轻地取下小提琴,她摆好动作,朝余水莞尔一笑。
悠扬舒缓的音乐自琴弦流出,奚知的影子落在墙上,瀑布般倾泻开来,高挺的鼻梁,优越的侧脸…她长身玉立,为余水拉着她最喜欢的曲子。
“好听。”
余水拍手捧场。
奚知把琴放回原位,钻到被窝里蹭了蹭余水的鼻尖,“那我以后只拉给你一个人听。”
“为什么?”
余水亲昵地问。
“因为我只想让你一个人听。”
奚知抵上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你还有我,”奚知停顿一下,“还有许放,还有刘玉溪,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今年来我家过年好不好?我爸爸妈妈人都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好。”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窗外大雪纷飞。
学生们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取消了,挪到明年办。大家失落了没多少久,就成群结队地跑到操场上打雪仗。霎时间,天上飞的雪比地上的雪都多。
老吴和老廖抱着泡了红枸杞的保温杯笑呵呵地站在廊下看雪。
学校东边山墙那里种了很长一片腊梅林,黄红相间,花香清冽,飘满了整个校园。
他们班的窗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雪人,每节下课都有人拈点新雪把消融一点的雪人重新捏成一个个胖娃娃。这些雪人过了好久都没化。走读生们纷纷接力,晚上放学把它们带回家放冰箱里,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再带回来。
放假那天,奚知并没有直接回家,她和余水在白兰院住了两天,奚柏山和钟辰溪亲自开车来接她们两个。
余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拘谨。当天下午,钟辰溪带着她去买了一大堆衣服。奚知提前交代过两人,她什么都没问余水,像疼爱自己女儿一样疼爱她。
期间,余水一直在礼貌地拒绝,发现根本拒绝不掉,求助地看奚知。
奚知全程装瞎,拉着她来回试穿衣服。余水趁机把奚知拽到试衣间,俩人躲在里面小声嘀咕。
“你就一点不帮我?!我下次再也不信你的鬼话来你家了!”
余水气呼呼地把人堵门上。
奚知讨饶:“我妈也是这么对我的。”
“哼!”
奚知带她去看自己的房间,带她去玻璃花房插花,那里放了一架钢琴。兴致浓时,余水优雅地坐在琴凳上为她弹钢琴曲。年初,她和奚知一起贴春联,围着钟辰溪剪窗花。大年三十,她们凑在一起包饺子,奚叔叔在厨房忙碌着年夜饭,许放带着他的爸爸妈妈准时准点来蹭饭。大家其乐融融地吃完一顿年夜饭,三个小朋友给大人拜年,每人收到四叠厚厚的红包。
晚上他们一起去江边看烟花,奚柏山拿着相机为他们拍照留念。
这是余水过的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