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霄一听他这语气,跳起来打压他的得意气焰:“你别太嘚瑟了,如若不是因为你无意间帮洛白发现新口粮,师姐才不会赏你辰星符呢!”
陌渊反问:“竹戚一直用灵草仙药养着洛白,小师姐可有送他任何符?”
“好像没有……”秦允霄认真想了想,忽然间被他绕进去了,“你休要挑拨我们的关系,师姐和我们关系好得很,不送辰星符只是因为我们现在没有那个需求罢了!待日后时机到了,定会给我们拿几张的。”
两人为了那张符争辩不止之时,随手送出辰星符的人已然远在天苍山巅,院长大人华明烬所在的不烬天。
华明烬刚与各门各派掌门宗主散席,在殿前对月独酌,见到星落并不意外。
星落将抄完的十份弟子诫交过去,睨一眼殿内的宴席珍馐,看席位数量竟已到了不少人,她心思微动:“师尊,独剑宗到了么?”
“钟千玥?”华明烬摇摇头,月色般清冷神情间浮现几许疑虑,“他也要来?”
你问我,我也不想此人来。
星落掀起眼皮看他,亦是同样嫌烦:“不仅要来,且来者不善呢。”
听她这样说,华明烬搁下杯子沉默须臾,几乎猜到了星落在抵触什么:“钟千玥应当是听说了什么,为魔殿陌渊而来罢,果真不怀好意。”
“呵,”少女冷哼出声,妍丽无双的面容笼罩着浓浓的不满,无情嘲讽某宗主阴险,“他卑鄙无耻先斩后奏,根本没与我知会一声,通过拜帖通知我。”
如此一来,钟千玥在路上了,她便是想方设法想拦也拦不住人。
似乎许久没见过徒弟生气的样子,华明烬觉得有些好笑,轻笑出声,打趣道,“钟宗主如此急不可耐,莫不是欲要抓住人与你完婚?省得浪费伏皇定下的婚约。”
见院长还有心情笑她,星落神色稍敛,烦恼之色尽散,走到玉桌边坐下,懒懒支着下颌细细预测:
“我想想,待我那好搞事的师兄来了,外形影响仙门形象不说,少不得要将联姻婚约之事四处宣扬闹得人尽皆知。外边看戏的,多半以为是天苍学院不肯放人,魔殿敢怒不敢言呢。”
华明烬:“……”
怎说得像天苍学院欺软怕硬似的。
不过,依照钟千玥那人性子,百年未见踏入他们天苍山,此次登门定然不会是为弟子考核走流程。
那桩联姻倒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可若抖落出来人人皆知,完婚不行,不完婚,星落和陌渊的身份摆在那,总归是遭人诟病。
“山门入口那儿怎么说?”华明烬叹了声气,许久不曾有的头疼感隐隐冒出来。
星落:“我让秦允霄守了几日不见人影,已令阿芙前去防范。”
思忖片刻,华明烬估摸钟千玥若是早有预谋蓄意如此,便是谁也摸不到他的影子,他抬眸望向星落,问道“钟千玥那个人,他若真那么做了,你如何应对?”
“总不会真的去完婚,”星落垂眼对着脚边一株紫叶草微微出神,忽然轻轻笑了笑,并不担心的语气:“若真弄得人尽皆知,大不了……将陌渊永远扣留在天苍学院便是,而后对外公开官方说辞。”
既然陌渊是魔殿殿下,与他们灵修之首院长的亲传弟子兼未来救世主有姻约在身,灵修为保存伏皇颜面不宜直接毁约,那便只有将魔三殿下这个变数扣在院内,至少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听她已经有了对策,且顾全大局,华明烬朗声大笑,颇有些欣慰与感慨:“伏皇还在的话,见你如今这般,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
星落微哂:“父君不喜他人违逆,多半会怪我违背他定下的联姻。”
“如此啊,待日后尘埃落定,你还是完婚的好。”华明烬尚且不想日后飞升,在伏皇那儿落个欺负他女儿的名头。
听了华明烬这句,星落未置可否,眉尖倏然狠狠蹙起,抬手捂住心口,白着张脸伏在桌上。
华明烬见状,立即过来单指按在她肩后,缓缓渡去温和灵力,一边留心星落的状态。
不知过去多久,少女轻轻吁了口气,动作带着几分火气拂开师尊以灵力疏缓的指,冷声骂人:“待师尊去了,可要替星落好好问候一番伏皇,坑女儿的滋味如何。”
“……”
竟还使唤上师尊飞升去揍伏皇了。
华明烬默了默,重新端起师尊的架子,不容置喙安排道:“旧症复发,你这几日便留下,为师替你调息调息,待弟子考核开始再下去。”
于是,那日一别,星落再次现身是在弟子考核开启之日。
整个天苍学院几乎全员在场,各门各派到场的掌门人和弟子人亦不少,颜色样式纷繁的弟子服饰整齐有序,瞧上去颇为赏心悦目。
如果忽视其中一抹尤为扎眼暗绯色的话。
陌渊立在大片浅色院服中,换了身暗绯色衣裳,墨发随意束起,浑然随性不羁的松垮样,接收其他门派代表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打量,他恍若未觉,自星落现身开始,一双眼盯着人不放。
其他人发现这个细节,纷纷疯狂脑补:
这几日在院内已经听说不少流言,说那位魔三殿下和星落师姐杠上了,处处针尖对麦芒,如今看来传言诚不欺我啊!竟然确有其事,那魔殿下约莫是脑子不好使,针对谁不好要挑星落这角色……今日必将被打压得很惨,等着滚出天苍学院罢!
议论低语渐长之时,天苍学院的主事真人飞跃而去,登上高台,以扩音之术宣读开场白:“我是此届弟子考核主监考官,各位弟子今日不是初入天苍,想必有些话无需我多说,考核全程不论如何必须遵守院规。诸位争名次也好、抢风头也罢,各凭本事,只一点且谨记在心——不可闹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