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水骨头顶轻语:“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哦。”
水骨就是在这个时候后悔的。
她有些不舍得了。
“我……”
但下一秒,她就失去了意识。
“我砍了好多呢,要过好一会儿才能醒了,”浮尾将水骨拖到了沙发上,“把她送到哪里去呢?”
这时的雁齿已经从水骨房间出来了,他拎着个沉甸甸的包,往地上一放:“行李都在这里了,她银行卡的密码我也贴在卡后面了。”
公司使用的是不记名银行卡,优点是不会被追踪到,而缺点也很明显,就是无法修改密码,所以雁齿直接把初始密码写了上去。
“哇,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浮尾从水骨身上搜到了手机,“找到了,手机在这里呢。”
雁齿向她伸出手。
手机在浮尾的手中转了个圈,又落进了她自己的口袋:“这个我要负责啦!”
雁齿也没跟她过多争执,又重新拎起那个背包,“走吧。”
浮尾将水骨放进车里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就会变得很轻松吧?”
雁齿:“为什么这么问?”
浮尾:“因为水骨一直都舍不得花钱呀,她攒了那么多钱,就算辞职了也能活得很好嘛!”
雁齿动作一顿:“不花钱?我以为她一直很缺钱。”
“喜欢什么就会一直觉得很缺啦,”浮尾说,“就像你喜欢吃草莓冰淇淋就会一直觉得吃不够一样嘛。”
“我不喜欢吃。”
“比喻啦比喻。”
这天晚上,雁齿在送走水骨后罕见地在浮尾家留了一会儿。
这是他多年后第一次亲手送走同伴,送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永远无法像浮尾一样轻松地送别。
浮尾看上去可以轻而易举地与所有的过去切割,她不在意过去,认为执着于过去毫无意义。
这在雁齿眼里是无情的做法,如果某一天重要的时刻到来了,她是不是也会像对待所有的过去一样对待他?对待腹歌?对待稻生?
“浮尾是个好名字,即使睡在海面上也能悠然自得,很适合你。”
稻生给浮尾起名字的时候,雁齿没听懂这句话。
后来他又忍不住问了问稻生,才知道稻生指的是海獭这种动物,它们睡在海面上的时候,尾巴也会跟着浮起来。
但浮尾和海獭这种生物一点也不像,海獭很爱干净,而浮尾一直都是不着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跟浮尾一直都不对付。
可是他又能找谁呢?
腹歌已经无法理解水骨的存在了,对稻生来说水骨只是个意外获得的新员工,而且稻生除了同类之外都不会在意。
真正和水骨打交道、把她当做同伴的人只有浮尾和他两个人。
“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欸。”
雁齿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但他不是很想去阻止她。
浮尾伸出手在他面前摆了摆:“要不要我也帮你砍掉?你要是怕忘记重要事情的话可以现在就去写日记哦!”
因为他知道即使不着调,浮尾也有她自己的关心方式。
他拘谨地坐在那一小块沙发上,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