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那,”伍英识盯着他的眼睛,“之前老陶说出‘女人下毒、男人分尸’的设想,我还以为,大人并不赞同。”
应万初顿了一下。
两人目光相触,也不知是否错觉,应万初似乎觉得对方的眼中隐隐透出……控诉?
“当然不是,”他解释道,“老陶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当时证据不足,我想尽快找到其他肢体、确定被害人身份,再考虑谋杀手段。”
伍英识垂下眼帘,微不可闻地耸了耸肩,“哦。”
应万初道:“那么,我们可以说回案子了吗?”
伍英识:“我们不是一直在说案子吗?”
应万初遂点头,“鉴于眼下的情况,叶屠夫的肉铺、春喜姑娘的病犬小院,我们必须搜查。”
伍英识心头一凛,“你是,怀疑……头颅?”
“嗯,但事后若无收获,你需得好生安抚他们。”
伍英识心里五味杂陈,“知道了。”
十羊街这两天到处是差兵,摊贩之间传闻少说有十来种,以至于谁的话都不太可信,叶屠夫自觉不关己事,一如既往做买卖——今早剁了半扇猪,剁出满头大汗,应万初等人站到他的摊前时,他正忙着用油腻腻的毛巾擦脸。
抬眼看见诸位官爷,叶屠夫第一眼甚至没瞧见站得靠后的伍英识,因此没什么反应,只愣愣地问:“要点什么吗?”
“在下是本县县事应万初,”应万初道,“这位是久安县郭县丞,还有伍县丞、季司法,叶师傅想必认识。”
叶屠夫呆了,“怎,怎么了?”
“我们在找一位十六至二十岁、身高五尺有余、白净清瘦的男子,他也许在四五天前买过牛肉和胡椒羹,叶师傅对这样的人有印象吗?”
叶屠夫醒过神来,瞪着眼睛问:“他长什么样呢?”
伍英识站上前来,道:“不清楚,但应该很俊秀。”
叶屠夫思索,“十六至二十岁,白净的孩子……好像,是有一个。”
伍英识立刻道:“仔细说来。”
“那天是二十九,”叶屠夫说,“那就是整四天了。”
“你确定?”
“确定,二十九是我家春喜的生日,我怎么会记错?那天就剩最后一点牛肉了,我本来打算带回家和春喜自己吃,那年轻人却非要买,站在这儿说了许多话,什么只从书上见过牛肉,从来没吃过……我看他实在诚心,就卖给他了。”
“然后呢?”伍英识追问,“他有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你听他的口音,是不是本地人?”
叶屠夫说:“那时候快中午了,把牛肉卖给他,我就收摊回家了,不知道后来的事,他说得一口官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
伍英识咬咬牙,转脸看向应万初。
应万初朝他微微点一点头,伍英识便转而道:“叶师傅,昨天至今晨,县衙差兵已经看过你家肉铺的泔水桶了是吗?”
叶屠夫一愣,“嗯,看过了。”
“春喜狗院子的泔水桶呢?”
“啊?也,也看过了。”
“叶师傅,”伍英识斟酌语气,“你家的肉铺,还有春喜的院子和后厨,我们也需要看一看。”
叶屠夫彻底怔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