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栓子和陈金风。其实护着时锦的,还有一个林桃。不过林桃是个胆大心细的,知道自己力气不够大,所以根本就不会浪费一点体力,奔着的全是要害去。而且还会在栓子和陈金风两人的后头动手。谁和他们两个动手,谁就得吃上林桃一刀。而偏偏这个时候,沈春生还赶过来了。一弹弓一个,专门打外围的。给人打得嗷嗷叫。也有打在脑壳上,当时就晕过去的。在这种情况下,准头的确不如站定不动的时候好。可问题是,只要被打中任何部位,都死疼死疼的,很影响行动的!没有受过训练的人,其实打架全靠一股劲儿。一股心里头的劲儿。加上身体上的蛮力。蒋宿那些人,吃饱了都是满足地一躺,哪里会练什么拳脚功夫?但时锦这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但凡护卫队的人,每天必须练半个时辰。为了这半个时辰,他们每天是多吃半个饼的。而这些投入,当然不可能只是白白消耗力气和粮食。那些动作,那些发力方式,那些防守和进攻的路数,随着天天练,那都不是刻在脑子里,而是纯粹刻在了肌肉里!所以,一开始看着好像还势均力敌的,但其实个回合下来,就已经见了高低。陈金风和栓子两人分别砍死了两个。林桃杀了一个。皮春和一个人在缠斗。蒋宿挨了一下沈春生的弹丸,这会儿肩膀疼得握不住柴刀。时锦一脚踹开一个想偷袭林桃的,反手一刀砍到了另一个人的肩膀上,骨头卡了一下刀,她心疼得骂了一句三字经:怎么就砍歪了呢!明明奔着脖子去的啊!这会儿,蒋宿那边的士气,已经开始崩溃了。有人扔了武器,转身就跑。时锦也不去追。她的目标是蒋宿。可蒋宿也是一咬牙转身就跑。时锦毫不犹豫就去追——今天蒋宿必须死在这里!她一追,别人没反应过来,沈春生跟着时锦去了。蒋宿跳下了大路,不顾田里的麦子,一股脑冲进了麦子里,连滚带爬地跑!他只有一个信念:跑!找地方藏!只要活过这一次,以后再找机会弄死那个臭娘们!时锦也跳了下去。但蒋宿也不知道是不是属兔子的,跑得真的很快。而且,麦子差不多到人胸口高,蒋宿跑远一点后,时锦站在麦田里,其实根本看不见他。而偏偏此时,天已经黑了一半了。根本看不清楚。时锦拉住了还要继续追的沈春生,轻声道:“回去叫人,今天一定要抓住他。他现在不敢出麦田,出了麦田被找到了,他就会被看到。咱们围住这一片田,悄悄地,他露头,就动手!”沈春生明白了。他飞快回去叫人。而此时,林桃他们几个,杀了剩下那几个人之后,就追了过来。就连桑叶也找回了自己的箭跟过来了。时锦他们就沿着田埂,静悄悄的开始搜索。此时此刻,蒋宿半弯着腰在麦田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心跳得和擂鼓一样激烈。他大口地喘息,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麦芒和麦叶子在他的脸上来回扫,又扎又割,沾染了汗之后,就是火辣辣的疼。这疼更让蒋宿窝火。但他也只能忍着。两方都在静悄悄地行动。一个像逃命的兔子。另一个则像追踪的猎狗。时锦顺着田埂走到了这一片田的尽头。居然是一条河。河面不算宽,大概也就两三米的样子。但因为洪灾的缘故,水位倒是很深。时锦回头看过去——麦田紧挨着麦田,像一片麦田海。她忽然有些丧气。感觉是不是真的找不到人了。而此时,沈春生顺着蒋宿在麦田里踩踏出来的“路”,一路小心翼翼往前走着。他想通过这种办法找到蒋宿。但其实这种办法也很容易跟丢。只要蒋宿把踩过的麦子扶起来,让它勉强支棱着,只要有那么几米远,后头跟着的人,就会彻底跟丢他的踪迹。所以在风声里,在麦叶悉悉索索的碰撞声里,沈春生竭力地分辨着那一丝丝不一样的声音。谁都知道,今天蒋宿要是逃了,那以后还真是睡觉都不敢往踏实地睡了。那瘪犊子能不来报复吗?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想要找出蒋宿。蒋宿则是趴在麦田里,一点不敢出大气。两边一下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局,双方都在等着僵局被打破的那个时刻。然而,打破僵局的并不是双方里的某一方。而是第三方。这片田的村民巡逻巡过来了。一看见时锦他们这些人站在田边地头,就立刻敲响了锣。这下,其他巡逻的人也迅速赶了过来,并且还有人回去村里喊人来。而时锦他们也只能被迫集合,暂时放弃寻找蒋宿。不然的话,村民肯定不干,到时候和村里人再打起来——这事儿闹大了,县衙那边肯定不会帮他们的。甚至还会觉得他们不是什么良民。那就得不偿失了。时锦遗憾地看了一眼麦田,脑子里一直在想应该用什么办法抓到蒋宿。要是有狗就好了。放狗去追,就不怕蒋宿跑丢了。村民已经指着他们几个喝问:“你们干啥的!”时锦愁容满面地上前一步,高声解释:“我们也是渔阳县人!刚才追一个小偷追到这里,他跑进麦田里了!”“要不是他偷了我们半块金饼子,还杀了我们的人,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追他!”时锦抹了一把眼泪:“可怜那个娃娃,才三岁!娃娃的爹娘都快哭死过去了!”不得不说,时锦这些话,也是一下就让村民们震惊了:偷金子!杀人!连三岁娃娃都杀了!时锦啜泣:“这要是放过了他,他再继续作恶,可咋办?!”村民那边开始交头接耳。有人信了,但也有人保持怀疑。林桃想跟着演一波,被时锦拉住了,轻轻摇头:过犹不及就不好了。最后,结果果然是和时锦想的一样,村民那头只是喝道:“你们为啥我们不管!踩坏麦子就不行!”:()穿成乱世寡嫂,靠空间南迁搞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