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发出一条消息:反正花会被怎么样照顾怎样对待,能活多久都是它自己的命,而努力盛开是它的态度。
就像她对待林溯的感情一样,在她喜欢上林溯的那一刻,她就没有选择。她能做的无非就是“喜欢”,而她的这份喜欢会不会被珍惜,会不会被认真对待,决定权也不在自己手中。
慕晨取消了消息免打扰,可林溯始终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她苦笑着,随手把手机丢到枕头旁边,躲进了被子里。
她最终也没有把这朵花带到公司,大概是因为怎样都忘不掉休息室里那朵花的惨状吧,每朵花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旦做了替代品,两朵花就都被遗忘了。
“晨晨,邀请你看飞碟。”林溯换完衣服,来到慕晨的办公桌前,并没有问起那朵花,而是兴冲冲地把手机递到了慕晨的面前。
慕晨看着屏幕上的那张照片,一个像是圆饼一样的东西,圈圈点点发着彩色的光,看上去确实很有科技感。
“真挺像的,不过如果是蓝色的灯估计会更像。”慕晨感慨着,抬眸看向林溯询问道:“这是什么呀?”
“理疗灯。”林溯眉目舒展,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唇角,淡然说道。
“家里的?”慕晨疑惑地问着。
她倒是知道有家用的理疗仪,但这个理疗灯看着也太大了,难道也放在家里吗?所以,得是多糟糕的身体状况才会在家里备着个理疗灯呢?
“嗯。”林溯收回手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说:“我昨晚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回家之后腿一直在抖……”
不等林溯说完,慕晨便紧皱着眉头,明明很关心却一脸不悦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为什么又在运动呢?”
“我就是简简单单散个步。”林溯看上去一脸乖巧,但语气却平淡如水。
见林溯那副根本不听劝的模样,慕晨闭了嘴。显然,是她一直在过分约束着林溯,本就不该管那么多,她算什么身份?为什么每天要絮絮叨叨地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林溯根本不在意,说不定只会觉得她讨厌。
有些事,从前她没有身份做,现在她不想做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慕晨出发去巡检,林溯跟在她身后默默地坐到了工位上。等慕晨巡检结束又不可避免地经过林溯的工位,林溯悄悄地用指关节敲了两下服务台的台面,可慕晨始终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完全不予理会。她径直走过了客户服务台,直奔办公室走去。
日子依旧继续着,客户服务台每天都嘻嘻哈哈地畅谈着,只是偶尔在遇到难处理的业务和难沟通的顾客时,她们才会想起慕晨。慕晨越发清晰地意识到,在大家的眼里她只是一个负责善后的同事,而那四个人才更像是朋友。这件事让她感到挫败,大家和她除去工作,根本没什么可沟通的,大家并不是不在意她送的花,而是不在意她这个人。哪怕有一个人会在意她也好,可是所有人,就连林溯也只是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来找她,没有闲聊。
她把阿胶糕和红枣塞进林溯的柜子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着:原来她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接下来的半个月,慕晨为了整理自己对林溯的心意,努力减少自己和林溯碰面的次数。为了逃避,她甚至不去吃午饭,一到午休时间,她便穿上外套匆匆离开公司。
每天都在公司附近闲逛,像是漫无目的。但她很清楚,去哪里并不是目的,躲避林溯才是目的。
大概是因为过分压抑对林溯的心意,才导致林溯出现在了她的梦里,梦里的林溯气冲冲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那感觉格外真实,以至于醒来时,她对着镜子反复检查着自己的锁骨,在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以后,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却也暗暗失望着。她产生了一种想要在锁骨处文一枚牙印的冲动。
她不耐痛,可她却很想文。她在网上搜索着,想知道大家的反馈,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溯讨要一枚牙印。
她就这样在心底藏着这个秘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直到闲逛的她照例穿过那条阴凉的小胡同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打了个哆嗦,右手不自觉地轻抚着锁骨,呆愣在原地。
她想林溯,很想很想,即使每天都能在公司见到对方,可她依旧很想林溯。
指尖轻抚着锁骨处的皮肤,不自觉地发着抖,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真的好想林溯,想立刻就见到她。这半个多月里,两个人除了工作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一直害怕自己受伤,结果伤她最深的居然是自己远离林溯的这个决定,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