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莠成看向褚炀,神情恳切:“侯爷!齐大人乃榕郡父母官,是为榕郡百姓做实事的好官呐!下属为之欣然都来不及为何要构陷于齐大人呢?”
“再者,下官与陈将军素未谋面,为何又要凭空捏造构陷一位陌生人?”
他看向一旁后背瑟瑟发抖地的谢天,叹道:“哪怕此人今日状告陈将军与齐大人合谋贪污税银,本官依旧不愿相信,力竭与二位大人一同勘查。”
“下官深知侯爷身负皇命,只想替侯爷除忧解难,却不成想……”
话以至此,局面似如乾坤扭转。
齐司的三大罪状被周莠成一番陈词逼近死路。
却不料,眸光低垂的齐司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弧度。
“账本呢?”他抬眸直视向周莠成。
“若草民说曾在郡守府看见过周大人私藏账簿,周大人有何话可说?”
猝不及防的一击,叫周莠成愣怔一瞬。
齐司朝褚炀,萧元,何为年三人伏跪行礼。
“草民曾见过周莠成藏放账簿的位置,就在郡守府内!诸位大人前去一探便知草民所说是否是妄言。”
周莠成心口蓦地被掏空一般,泠冽的气流呼哧席卷而来。
账簿……
账簿可从未被自己放在府中,齐司此话到底是何意?
“齐司!你真是冥顽不灵!”
周莠成忿然怒喝,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褚炀打断。
只见褚炀静默片刻,面色凝重地看向萧元与何为年二人。
“二位大人决意如何?”他朝堂上二人问去。
何为年竟掠过周莠成复杂的神情,沉声道:“那边依这位郡卫之言前去一探,若为妄言,便将此人即刻下狱。”
褚炀扬了扬下巴,颇为认同:“周大人,那便一同前去吧。”
而后他便喝令府外驻守的黑骑卫进堂将齐司扣押起来,前去带路。
众人随着齐司的脚步一同来到郡守府内院的一处较为荒僻的居所。
走进里屋,穿过桃木四扇屏风,那镂空圆形书架便鹄立在屏风之后。
周莠成瞠目瞪圆,后背冷汗骤然之间外溢渗透了里衫。
这的确是自己之前藏放账簿的地方,可在几月之前无意中被李成钊瞧见后,便转移了位置。
知晓这位置的仅有李成钊一人,可如今他早已身死,便不会有人知道了。
为何齐司……
眨眼的频率愈发强烈,他目光紧紧跟随着齐司伸出的右手,缓缓挪动。
一滴,两滴,汗液自鬓角滑落。
齐司的右手握住了一座惊马雕塑,向左转动两圈后又向右转动三圈。
正中的木格霎那间弹起,露出一道暗柜。
而一本靛蓝布面的账簿以及一卷地图正静卧其中,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此同时,榕郡馆驿中,蒋明佑在房中来回踱步。
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间,周莠成派来的传信之人竟还未前来,不禁叫人心中焦虑不安。
静待片刻后,他决定带人前往郡守府探探究竟。
却不料,房门一开,一柄长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来人黑色劲装,束发蒙面,一双含笑凤眸携裹重重杀意汹涌而来,只听那人话中清洌含霜。
“受人之托,烦请蒋都统莫出这扇门。”
“否则,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