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设计除掉萧易晗,陈将军又即将带着大军回宁朔,匈奴里应外合,北关山战事恐生变故。
高凌月让夏芸从官路速往军营,将此事告知陈将军。
。
是夜。
一只飞镖破空而来,钉在回廊的柱子上。
取下字条,摊开,上面写着,子时岳白楼。
月色如水。岳白楼的牌匾反着灯笼的光。楼内灯火通明。
江彦甫一进门,便被一个眼熟的面孔迎入二层的厢房内。
“你来了,驸马。”刘生大马金刀地坐在中央,领他进屋的彪形大汉站到他旁边。
刘生面前是一张矮桌,上面摆着一些酒菜。他拿起酒壶,将对面的酒杯倒满,缓缓说道:“或者我该称你为,越国四皇子。”
刘生做出请的手势。烛火在江彦眼中跳动着。这是试探,不管酒里有没有毒,他既然来了,为表诚意,就得喝。
江彦走上前,将衣摆一掀,盘腿而坐,端起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刘生拍手叫好:“爽快!既如此,我也不绕弯子了。同为皇子,阁下的兄弟们享尽尊荣,而阁下却在年幼时便被送到齐国来,如今尚公主,亦是久居于人下。若说阁下没有丝毫不甘,刘某断不相信。”
江彦:“然。”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刘生笑了笑:“越国昔日与齐国定下盟约,是为修养生息。十年过去,齐国不复昔日繁荣昌盛,越国反而蒸蒸日上,阁下何不与我部联合,我部定助阁下重回越国、夺嫡称帝。”
“你是内奸?”江彦不懂他为何要背叛齐国,转投匈奴。
刘生发出低低的笑:“不,我本就是胡人。阁下与我有许多相似之处。”
江彦细看他的脸,怎么都看不出胡人的痕迹。
察觉到视线,刘生又将酒满上,无羁的笑容中含着一丝苦涩辛酸:“长得不像?是啊,我的长相,随了我娘。所以才在年幼时便被送来这儿,当了卧底。”
江彦端起酒杯:“那我与刘兄真是同病相怜。敬刘兄一杯。”
刘生应了酒,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白瓷瓶:“这是解药,不枉费你叫我一声兄弟。上次的酒,的确有毒,只是并非当场发作。解药需要两颗,这是其中一颗,事成之后,我会把剩下的给你。”
江彦收下药瓶,神色淡然。
刘生继续道:“阁下莫怪,我们做这种事,必须有万全的准备,不能轻易冒险。”
“缜密谋事,应该的。”
江彦并不意外。刘生既然敢约他来,又自爆身份,自然不可能没后手。毒是之前的酒里的,还是今天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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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凌月和李文一同上山祈福。并留下暗卫李耳在府中护老太太周全。
马车沿狭小的山道徐徐而行,留下两道车辙。高凌月坐在中间,握着李文的手,以作安慰。江彦坐在侧位,低眉顺眼的。
到了台阶处,步行拾级而上,走到双腿酸软时,见得牌匾——承华寺,宁朔最灵的寺庙。
往来香客络绎不绝,男女老少皆有,求康健、求姻缘、求功名、求平安。
宝相庄严,慈悲敛眸,微微颔首,平静地看着祈祷的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