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闻言,却是被吓了一跳,道:「岂有这般严重?」
秦之也道:「以利诱之他人休妻发卖,便已是犯了大宋律,若是官府追究便要坐牢的。」
王氏闻言顿时六神无主,她却是未想此事还触犯了大宋律。
秦之也见母亲乱了分寸,便安抚道:「所幸买卖未成,因此县尊瞧在秦府面上,便轻轻放过了,只是罚了斗殴之钱。
母亲,此事还是交给女儿处置罢。」
王氏顿时连连点头,道:「你兄长太不像样了,你好好罚他。只是那小贩夫妻那里好打发,给些银子就是。
可黄衙内那里,他若是僵持着,不肯罢休。把事儿闹大了去,被其他官宦之家晓得了去。咱们秦府岂不是颜面尽失。」
秦之也,道:「母亲多虑了,黄县尊那里只怕也不愿此事被宣扬出去。这样于他而言,乃是有损官声的。
稍后,我便使人递个话过去。料想他自会愿意将此事妥善处置了。」
离开母亲处,秦之也回到闺房,以母亲王氏的名义,修书一封,言辞恳切又不失原则,言明秦府已严惩子弟,愿就此了结此事。
望黄知县亦能管教子侄,勿使小事酿成风波,于双方门第皆有损云云。
遣心腹下人火速送往余杭县衙,并嘱咐一定得了黄县尊答复,方可返回。
申时初,下人带回回音:黄知县览信后,对秦府「深明大义、处置得体」大为赞赏,当即斥责其子,罚禁足抄书一月。
至于那小贩夫妇,县衙已销其赌债,如何处置,听凭秦府之意。
秦之也点了点头,随即便点了几个护卫,随同女使二人,坐着马车往那小贩家中去了。
踏入那处简陋民宅时,小贩刚得知赌债被免,正欣喜若狂,对着那面容憔悴却难掩丽色的妇人百般讨好、许诺。而那妇人神色漠然,心如死灰。
「你就是邓王氏?」
秦之也入了院子,便径自开口问那妇人,对于邓姓小贩,她连一眼也不愿多瞧。
这等腌?小人,瞧他一眼,都算污了自己眼睛。
那妇人见这女子虽带着幂篱遮面,却一身贵气,且身后还有女使、护卫随行。
当即便一礼,万福道:「民妇正是。不知贵人如何称呼?」
秦之也打量着这妇人,确实生得极好,身段丰腴,容貌我见犹怜,难怪惹来祸事。
心中暗道:「难怪秦?与黄承安皆不肯退让,这妇人当真美艳。」
随即,便道:「我乃秦府之人。」
妇人闻言,面色一白。她却是忘了,黄家虽息事宁人,可秦家却未有回应,如今上门来,却不知是同黄家一般,或是来寻麻烦的。
那邓姓小贩见是秦家来人,亦不知来者何意,为防万一,他却是有意地躲开了些。
秦之也见美妇如此,当即道:「莫要误会,余非前来寻衅。而是想要问你,可愿与你丈夫和离。
不是要买卖的和离,而是真正的和离,还你自由的和离!」
邓王氏如今已知自己所托非人,正是自哀自怨时。却陡然听到了这句「还你自由」。
当下眼眸中便亮起了希冀的亮光,她瞧了一眼窝囊的丈夫,突然鼓起勇气,跪在秦之也面前,斩钉截铁地道:「我愿。请贵人助我!」
秦之也一把将她扶起,问道:「他娶你时,聘财几何?」
邓王氏闻言,将手腕的银镯子取了下来,道:「仅此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