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店家么?”温延跟在后头,有些好奇。裴宿这是把醉霄宫那套做派给搬到昭洲来了?把这整个二层当作他自己家?
“二楼全包下来了,不喜欢有闲散人在我眼前晃。”裴宿淡淡道。
“可仙君不是住不惯么?”温延探头进去看了看隔壁雅间,和原先那件同样的规格装扮,想来裴宿也是不会满意的。
裴宿一把将温延推进了门,利落将门带上。
“他们走了。”裴宿把温延逼到角落,凑的很近,却又留了一个身位让温延可以逃,“你刚才看什么呢。”
温延没有逃。
“……仙君这衣裳实在不错。”温延的目光移开,血液又冲上脸颊。只要他一侧步就可以从这个角落溜出去,逃离这令人恐慌的空间。但是他脑袋一片空白,动不了,也不太想动。
他不傻,知道自己的狡辩不会奏效,但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距离近得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裴宿身上的安息香像把温延给抱住了。
“你刚才喝的茶不错,我想尝尝,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裴宿下了最后通牒,慢慢凑近。
四片嘴唇贴在一起,裴宿真像他说的那样像是想要尝尝茶味,在温延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猎物是否合口味、是否还会反抗。
然后便是长驱直入。
温延的半张脸埋在裴宿的手掌里,嘴巴被半强迫地打开,他的理智教他反抗,但身体却无法执行,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他自己的渴望,亦或是两者均有。
他被亲得意乱情迷,发出轻喘,呢喃出的声调像是一种无力的控诉,但他却不自知这样的声音只会勾起人的施暴欲。
被圈在铁一样的怀抱里,温延的理智被直白的欲望所侵蚀,一切顾虑与算计在此刻都不得不退让。
裴宿在亲吻间睁开了眼睛,不想错过温延此刻的表情。平日里那样精于算计的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只可惜用这样的姿势看不明白。
他只能感觉到温延的嘴唇是软的,比他想象中的软得多。
温延这人像冷冰冰的金器,明明澄黄的颜色会让人疑心是阳光,但触手上去又会发现本质冰冷。
温延能读人心,说话好听,擅长让别人以为他是真的大公无私,但实际上一言一行里头都有他自己的私心。
这样的人,嘴唇竟然也是软的,叫人觉得惊喜。
裴宿喜欢捉弄温延,因为只有当计划不按照温延的预想去走时,温延的脸上才会露出那么点真实的动摇来,金质的外壳裂开一个口子,里头是柔软脆弱的血肉之躯,让人无法不起品尝的念头。
但现在裴宿又发现另外一个见到温延本质的办法了。
亲吻,或许还有更深一层。
温延似乎很容易被感官上的刺激牵着走,头脑昏聩之后才能显露出真性情。
就像现在温延不自觉地在抱着他,抖得与平日里冷静完美的温延判若两人,理智上的抗拒让温延轻轻推着他,唇齿却还在回应。
金子一般冰冷算计的人在此刻变得滚烫。裴宿曾经无数次在温延唇间看过的那截软红被他捉住,在唇舌间玩弄。
原来温延的舌头在不用来说话的时候是这么诚实。
温延腰也如同裴宿想象的那样,剑修的腰是精瘦的,很细,搂住时更是明显。
裴宿怀疑温延是不是天生骨头比别人细上一些,否则为何高挑的身量却有这么细的腰,整个人也显得比他小一圈,先前借用衣服时连肩袖都撑不满。
只是裴宿不知道,这样一张不诚实的嘴,什么时候才能说出一点实话。什么时候温延才能说出他自己的本心。
温延对他有情实在太明显,注视、逃避,还有那些偏离于最完美选择的行事,全都在向裴宿一次次暗示温延视他与旁人不同。
只是温延似乎打定了主意断情绝爱,铁了心只要他的灵网商城成功,为此甚至可以把自己也放在天平上,用双修关系来换取一个稳固的投资。
以往裴宿只觉得温延难以捉摸,对温延爱憎交加,可那“取乐”二字一出,裴宿无法不觉得温延可怜。
但裴宿也确实无法保证自己不会真如温延所说,有一日让这种关系变得很难看,他从不了解自己,无法确定未来某天自己会因为某一个念头的飘忽而做出什么事来,伤了温延亦有可能。
只是此时此刻,他可以确定,他想要亲吻温延,但如果温延有一丝一毫想要逃跑的意思,他会允许温延逃。
一纵一擒的也很有趣味。
“停……停下。”温延粗喘着,睫毛被泪水润湿,但睁开的眼睛里头已经恢复了些许理智。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有东西膈到他了,温延知道那是什么,毕竟……他也有同样的基础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