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这样还能做饭?”苏启明看向料理台,竟然有三菜一汤,色泽诱人。
“简单做些,不费劲。”钟不晚用右手关了火,动作确实熟练,“尝尝看?”
苏启明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眼睛亮了:“好吃。”
钟不晚的笑容深了些,眼底有满足的光:“你喜欢就好。”
那顿饭吃得格外温馨。钟不晚话不多,却总能适时地给苏启明夹菜添汤。他的左手始终垂在身侧,偶尔需要时才会小心地动一下,每次动作都会微微蹙眉。
苏启明注意到了:“很疼吗?”
“还好。”钟不晚摇头,却在他追问下轻声补充,“就是动作大点会扯到。”
“那你还做饭。”
“想让你吃得好点。”钟不晚说完就低头吃饭,耳尖却微微泛红。
苏启明心头一软,没再说什么。
晚上,苏启明洗完澡出来,发现钟不晚站在客卧门口,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客卧的空调,”钟不晚犹豫着说,“好像不太制冷。”
苏启明走过去试了试,风口确实只出微风:“可能是该清洗了。那你今晚睡主卧吧,我睡沙发。”
“那怎么行。”钟不晚立刻摇头,“你是主人,怎么能睡沙发。我睡沙发就好。”
两人推让一番,最后苏启明说:“主卧床够大,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一起睡?”
“不介意。”钟不晚接得很快,快得让苏启明愣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钟不晚别开脸,声音轻下来:“我是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就这样吧。”苏启明也觉得再推辞反而奇怪。
主卧的床确实宽敞,两人各占一边,中间还能再躺一个人。关灯后,房间里只有空调细微的运行声和彼此的呼吸。
苏启明很快就睡着了。他这两天忙里忙外,确实累了。
黑暗中,钟不晚缓缓睁开眼。
他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静静看着苏启明的睡颜。青年的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不得安宁。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抿着,没了白天的防备和警惕,显得柔软而无辜。
钟不晚看了很久,久到眼睛发酸也不愿移开视线。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苏启明脸颊上方,隔着一寸距离,虚虚描摹轮廓。没有触碰,只是这样隔着空气,感受对方的存在和温度。
“启明……”他无声地动了动唇。
苏启明翻了个身。
钟不晚似乎有些被吓到,收回手,重新平躺回去。他闭上眼,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轻轻勾起唇角。
第二天清晨,苏启明先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滚到了床中央,钟不晚和他挨得很近,侧身面向他,睡得正熟。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钟不晚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他的睡颜很可爱,看不出平日那种温润中带着疏离的气质。柔软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贴在额前,左手搭在被子外,绷带上有一小块深色。
他轻轻起身,凑近看了看——是渗出的血。
果然还是扯到伤口了。
苏启明轻手轻脚下床,去拿了药箱。他小心地拆开绷带,伤口果然又裂开了。他皱眉,重新消毒上药。
冰凉的药液触到皮肤时,钟不晚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