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等着开花呢。
两人聊着天,就说到钟晏。
方书蕴知道,尽欢一开始就喜欢他,能够喜欢人是一件很珍贵的事,所以她说结婚,方书蕴才没有阻拦。
钟晏是个体面又稳妥的人,他不管喜不喜欢,都不会让人在他这里受委屈。
这是方书蕴最放心的一点。
“钟先生教了我很多。”尽欢提到他眼睛也变得亮亮的,奶油的香甜停在舌尖,像他的名字也这样滚了一圈。
专业上的问题不用说,钟晏会帮她监督她的数据,每次开组会之前帮她一起梳理,听她说论文上遇到的难题并和她一起想办法解决,还有一些为人处世的办法和道理,钟晏也会不遗余力地教给她。
尽欢确信她很难再遇到钟先生这样好的人了。
不能说是很难,而几乎是不可能。
他是永远走在她前面牵着她手的人——可以这样说。
听起来确实很好,方书蕴点点头,问:“他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尽欢愣了愣,她轻轻回答:“喜欢的。”
钟晏比她年纪大很多,他更多是站在一个年长者的角度,像宠孩子那样的喜爱,就像姑姑宠她那样,差不多的情感吧。
这是尽欢能感受到的,毕竟比起他来,她太稚嫩,有这样的喜欢她就觉得很足够了。
人不应该太贪心,从小总是失去的而很少得到的尽欢更知道不应该贪心。
日子这样过也特别好啊,她觉得很幸福。
过两天是尽欢爸爸的生日,也就是方书蕴的哥哥,他当年再婚之后,和新的妻子一直没有再孕育儿女,今年生日,他特地跟方书蕴说,希望尽欢也能一起来吃个饭。
人上了年纪之后就会开始憧憬亲情,这是一个靠近自然规律的道理。
方书蕴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尽欢说这件事。
一方面尽欢这些年和她这个父亲都没有太多往来,逢年过节也不会发消息问她,这点方书蕴都知道,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她的父亲,血缘关系是没有办法被抹掉的。
她现在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有些事让她自己做决定会更好。
想到这里,方书蕴还是跟她说了。
尽欢完全不记得这个日子。
这么多年过生日没有说要跟她一起吃饭,现在来说要和她一起吃饭,尽欢迟疑地问:“他让我过去吗?”
方书蕴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尽欢第一反应是不愿意。
她和他新的妻子没见过几面,更加没有任何交流和联系,和他也一样,让她自己过去吃饭,简直不要太尴尬。
她早都当没有这个父亲了。
尽欢低下头,沉默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曾经还小的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别人有那么好的爸爸,父亲是一堵坚实的墙,会在狂风暴雨的时候挡在身前,而她从来没拥有过这样一堵墙。
尽欢没有立马拒绝,她小心问方书蕴:“他要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方书蕴欲言又止,比起兄长嘱咐她的那些话,显然尽欢在她这里更重要。
于是她把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下。
是这样啊……在这么多年后再次想起她,是因为他年近五十,却还没有新的孩子,才退而求其次想到她这个被抛弃的孩子。
但尽欢没有马上拒绝,她说让她想想。
晚上回到家,尽欢先去看自己上次买的花。
虽然她总忘了浇水,但阿姨一直有在给她打理,绿芽里也长了几个小花苞出来,看起来再过两天就能开花了。
尽欢盯着面前的花盆,忍不住回想以前的事。
父亲是那种很传统很古板的男人,从小就不大和她亲近,哪怕尽欢摔倒了哭泣他也不会来背她,只是告诉她要自己擦掉眼泪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