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梳头她真的搞不定,她头发也没人家土著那么长,堪堪到腰罢了,真的不知道不用假发包的话要怎么绾发髻。
犹豫半天,她就只绑了个低马尾出门了。
她现在穿的是全新的弟子服,是师祖弟子的制式。
玄焱办事很讲效率,她醒来就发现床角的衣物换了样子,应该是她睡觉的时候有人放在那里的。
做这件事的人只能是长空月了。
自己睡觉的地方别人进来过,棠梨有点些微的不适应,但想想这是爹,是为了照顾她,她现在睡觉可记得穿严实盖严实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于是又平衡了。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能对比从前了。
走出殿门,棠梨一路顺着阳光和香气来到了前院。
绿竹摇曳,晨雾未散,长空月素衣乌发,在雾气中摆着早膳。
骨节分明的手放下玉色的碗碟,碗碟的玉色再清透,也比不过他的手指。
他袍角沾染了一些凝珠的露水,并不能将他的衣服弄湿,只是挂在上面,好似一排排的珍珠,独有一番谪仙落凡的绮丽美感。
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她亲爹就好了。
她就能摊上这好基因了。
不敢想长空月以后真有个一女半儿的,得生得多好看。
“站着做什么。”
盯着看了半天,成功得到了召唤。
“过来用膳。”
啊哈!
果然是给她准备的吧!
现在寂灭峰上还需要吃东西的就剩下她自己了。
长空月大早上起来忙活,总不会是喂鸟的嘛!
“好嘞!”
棠梨喜滋滋地跑过去,速度那叫一个快,坐下的姿势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谢谢师尊!”
她高兴地道谢,一看桌上碗筷就一副便知道他不吃。
虽然他肯定不吃,可礼貌还是有的。
“师尊要吃吗?”
她仰头询问,她坐着他站着,他高大修长,充满压迫感,而她视角偏低,姿态却落落大方,丝毫不懦弱怯懦。如此对视着,一个如静默的雪原,一个像雪原上跳跃的火焰。
长空月安静地看她两秒,道:“我辟谷很久了,这是给你准备的,吃吧,不必客气。”
坐下的时候很麻利,没那么多礼节,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其实很奇怪,一个外门弟子,入了师祖的座下,本身还有些笨拙,睡了一觉之后依然如此兴高采烈,毫不做作。
她似乎天然地对长空月没那么多敬重和畏惧,对繁琐的礼节也认知得有限。
……是因为某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吗。
长空月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领口微微露出的青紫上,倏地蹙眉转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