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迟疑地看着苏棠,紧跟着,苏棠用力地抱了苏云一下,然后把手掌轻轻放在了苏云头顶。
像以前那样。
苏云眼里的悲伤顿时消散,只顾愣愣地望着苏棠,感受着头顶他的手心的热度。
苏云有些颤抖地握住他的手,金色的阳光穿过窗边的纱帘,白皙的手背上透着青色的血管。
这一瞬,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与记忆里毛乎乎的爪爪重叠了。
苏云忽然用指尖碰了碰苏棠的指腹。
苏棠问:“爸,你是不是,想狗狗了。”
苏云模糊的泪眼弯了起来。
有的记忆,光是想起都让人不自觉眼带笑意。
“是呢,好想好想。”
“没关系,狗狗不在身边,还有我陪着爸爸呢。”苏棠说着,又将手掌放在苏云头顶,轻揉两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主人。
苏云抱紧了苏棠,将头埋进了少年怀里。
少年的胸膛单薄,却过分炽热。
苏云像被热气球裹上云端一样安心。
这时,苏棠也有了奇妙的发现——
人类的爪子就是好用,可以控制力道轻拍爸爸的背,帮他顺气!
以前做汪时,他每次想拍拍主人的背都会被秦先生套走,说他这一爪子下去主人会被他拍瘪!
岂有此理,狗狗哪有这么粗鲁!主人也不是纸做的纸人,怎么会瘪?!
秦先生就是喜欢想当然地造谣。
就像他偶尔深夜会一个人在吧台倒一杯威士忌,说主人是因为跟他结婚才不快乐一样。
小小少年苏棠的怀抱像治愈伤口的灵泉,苏云在他怀里伏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
心理压力下去后,苏云五感上对于世界的屏障也消失了,听力尤其。
莫名的,他觉得耳边的心跳声有些熟悉。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吓了苏云一跳。
一定是因为苏棠和酥糖一样可爱……嗯,就是这样。
苏云坐起来,亲昵地刮了刮苏棠的鼻子:“谢谢苏棠,爸爸感觉好多了。”
苏棠喜欢被刮鼻子,反过来用鼻头蹭了蹭苏云干燥柔软的手掌,苏云手心痒痒的,笑了起来。
卧室内的氛围很好,夕阳也温柔。苏云头顶的乌云被赶去了天边,风一吹,不再见。
苏云给苏棠讲了讲这根擀面杖的故事,正当说到那张比世界地图还要大的比萨是如何烤熟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苏云?”
是秦先生。
苏棠头顶的呆毛警戒地竖了起来,视线移向苏云。
那一刻,他在爸爸眼里同时看到了勇敢和退缩,不一会儿,又出现了难过和释然的纠结,总之很复杂。
苏云就是这样一个情感细腻又敏感的人。
外人看来,他这病就是想太多,矫情,可是狗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谁能控制大脑想什么呢?
狗狗反复和大脑打招呼说不想吃奶油蛋糕他就真的不想吃奶油蛋糕了吗?!
不存在的。
苏棠站起身,小大人一样,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爸的头,自己站到门口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