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抓住她的手,交在手心里。
“来。”
此刻潮有信的脸那么近,又那么远,忽远忽近,忽近忽远,梨嵘月晃了晃头,视线猛地聚焦到潮有信手上的血迹。
她不知道明明前两天看着还生龙活虎的潮有信,为什么突然那么虚弱,唯有眼神一错不错地注视,可嘴是白的,身是寒的,摸一摸额头,会不会是烫的?梨嵘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那把刀。
“你不会以为出了这个门还有机会吧?”潮有信讥讽般笑了下,却也说得艰难,“真以为自己给他做了两年富太太,就可以在祁家只手遮天,扳倒我?”
她攥住梨嵘月的手,帮她正了正手里的刀,问道:“真就这么爱他?”
祁家从上到下的熨帖全都受祁刑颁指意,每天精心准备的营养餐,下班陪她康复,往钱包里加塞钱给她赌马胡花,圣诞节精心准备礼物。
以及……
潮有信惨淡地笑了下,“真杀对了。”
梨嵘月瞳孔骤缩,挥舞着手里的刀,大喊:“你闭嘴!!”
刀尖准确无误地抵在左边心脏,潮有信眉骨处和下颌处的伤疤却无端地疼了疼,直直地盯着梨嵘月,像是催促,怨恨,不满,还有天大的憋着的不肯让人发现的委屈。
她心想:“我也很疼呀。”
她不会让梨嵘月心软,一刀子直捅捅下去,只要是梨嵘月动手她没有怨言。
梨嵘月慢慢把眼睛闭上。
以及她被绑那天祁刑颁干脆的背影,没有那么巧的事,她不是傻子。
诸如此类的事都掩埋在心底。
无法一一细数,摊算。
最重要的是……
她猛地收回刀尖,折了一个诡异的回角,然后对准了自己。
潮有信恍如梦醒般夺下了她的刀,一时之间被转变骇得慌乱无措,“你干什么!”
“你杀人了。”
潮有信慌乱点了点头,然后用力地摇了摇,“没有,没有,他还活着,还活着……”两行清泪从眼尾难堪地划过,“你也好好活着。行吗……”
啪的一声脆响扇过去。
梨嵘月被她耍得难堪,“这样的事情你也能拿来作假,疯了是吗?!”
苹果仁已经被染红了。
“滚!你给我滚!!”
“我不能走,我怕你做傻事。”潮有信央求地看着她。
“我看见你就犯恶心。”梨嵘月冷冷地扫过她的掌面,嫌恶地说:“脏。”
“我现在就去处理,我弄干净,你别乱来好吗。”
可就在潮有信起身的瞬间,门被再次打开。
“不好意思,没走错吧……”许更从巴黎参加时装周,连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走错了好几个病房,进来的时候还有点茫然,诧异地看着两人。
最后细细地打量过病床上的女人,才缓过味来。
“你来干什么?过气了没活接才这么闲吗?”潮有信又结结实实地坐回到病床边,没好气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