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任美人从自己身上跌落在地,狠狠的盯着她的脸,仿佛要透过她寻找另一个影子
“连你也要忤逆朕是吗!”宋容玉咬牙,控制不住的愤怒从唇齿外泄,原本俊朗的面目扭曲着,仿佛有莫大的恨意
“不,不是的,陛下”纵使对自己万般宠爱,可天子毕竟是天子,纵使他如此阴晴不定,可美人也只能害怕的求饶“陛下息怒,蓉儿只是。。。。只是想逗陛下开心罢了”
不像,一点都不像!
宋容玉看着匍匐在地不住磕头的人,因为自己的怒气而惊慌失措的求饶,连带发丝都有些狼狈,宋容玉脑中想起的全是另一张绝艳的脸来,她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求饶,亦不会卑微跪地,她眼中只有对自己的冷漠,睥睨一切的从容自信,她眼中装着东国,装着百姓,装着掌握权势的野心,就是从未装下过自己!怎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惊恐!
宋容玉眸光阴郁“既然爱妃如此喜欢跳舞,朕便成全你!就在宫中跳到天黑罢!”
说罢他拂袖而去,不再看地上的美人一眼
“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看什么?”宋徽音来到宫中,与姜枝一同隐在墙后,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那位便是咱们陛下盛宠的蓉妃,陛下对她喜爱尤甚,将她藏在荣晖宫,不让任何人看见,当真是情深似海”似在感慨,姜枝语气带着失落的惋惜
不过是后宫宠爱的事,宋徽音不知为何姜枝要将自己单独请来,还躲着内侍,藏在这里偷看,眼中不解越浓“不过是一个惹恼陛下的妃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陛下如此阴晴不定,在朝中也随心而为,当初你可有后悔扶他上位?”
姜枝啧啧两声,讥讽未收回眼中,可惜,来晚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
她们来时正看见宋容玉拂袖而去,盛宠的美人背对着她们跪下求饶,看不见那楚楚可怜的小脸
没关系,今日请她前来,姜枝的目的本不在此
她转身,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刑部尚书岌岌可危,咱们的陛下的刀悬在头上,你倒是镇定”
她深知宋容玉是个怎样心狠手辣的人,可刑部是宋徽音在朝中明摆的势力,她如此淡然,倒让姜枝不确定她到底是对宋容玉还有儿时情谊,还是对自己足够自信
宋徽音不知她今日到底有何目的,可看着她逐渐锋芒毕露,连朝中之事也不避讳,也不想与她绕弯“容玉虽是我一手扶持的弟弟,可也是天子,君要臣死,纵使是我,也不容置喙”
“你这般将他护着,倒让我有些感动了”姜枝暗中讥讽,也不管宋徽音是否听懂她的弦音,又道“本宫有办法保全刑部尚书”
她看着她,她深知宋徽音的性格,若是有办法救人,她断然不会拒绝!
宋徽音垂眸沉思,不知为何姜枝要突然牵扯进这些事中来,可姜枝眼中的恨意她不是没有察觉,尽管藏得再深,毕竟是弑父之恨,又如何能做到不露分毫?
“你要什么?”
姜枝挑眉,和聪明人对话就是如此省心,她一眼便猜透自己定不会无利起早
“我要你帮我救个人”她眼中冷意渐显“他被陛下关在寝宫的地牢,我要你活着将他带给我!”
怪不得今日宋徽音总觉着少了点儿什么,这时才恍然,竟是平日里伺候姜枝,对她寸步不离的那个内侍太监不在
“不过区区一个内侍,竟能使你与容玉兴师动众”
姜枝冷哼,听她这般冷漠,心底恨意更甚,她们怎么会懂,云澹虽是一个太监,可他在姜太傅身死,姜家被满门流放后,为了自己甘愿入宫陪伴,在自己身边十年,这般情谊,如何不值得自己舍身去救!
每朝帝王都有自己的秘密,可宋徽音没想到的是,宋容玉竟然将自己的秘密放在自己的寝宫底下,更不明白姜枝是如何知道的
帝王的寝宫除了宋容玉召见,无人能入,可宋容玉对宋徽音必不设防,所以云澹,非宋徽音亲自去救不可!
纵使宋容玉已经临朝几年,可先皇薨逝之后单独召见过宋徽音,她不相信她手中没有底牌,区区一个刑部尚书,不过是水面轻波,更深的势力,宋徽音还藏得极好
可宋容玉行事谨慎,自己如何能将人平安救出来?
她心中思索“你如何肯定你的内侍如今还活着?”
“他定还活着!我只要你将他好好的救出来!”她目光毅然,看得宋徽音心中愈加惊讶,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向沉着的姜枝如此不顾一切?
宋容玉还要利用云澹来堵住自己的嘴,掣肘自己行事,定然不会杀了云澹,他每隔十日便送来云澹一片染血的指甲,日日折磨着自己,夜夜不能安睡,那指甲被硬生生拔下,姜枝不敢想云澹在他手中受着怎样的折磨,她看得心痛流泪
就如同小时那般宋容玉让欺辱他的家仆自伤一百刀那般,不要人性命,心里和身体却保守煎熬折磨,逼得人崩溃,他如此变态扭曲,最享受的便是欣赏看到别人奔溃的样子
不敢想若是双手指甲拔完,宋容玉又会想到什么阴狠的办法,她不能再等了!
姜枝敛下心中染红的恨意,对宋徽音说着自己的谋划“一月之后,我的生辰宴,介时前朝后宫都会齐聚,我会引开陛下寝宫的守卫,那时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她相信宋徽音的能力,希望这次,不要让自己失望!定要看到自己送给她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