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说

第 36 章（第2页）

“我明白了。”他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晰稳定，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第二天早训，看见已经站在训练场地的天宫院绘梨，幸村和柳都有些惊讶，他们以为她肯定不会那么快就整理好心情。而真田脸上露出了赞成的神色，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就荒废今天的训练，这很好。

绘梨正低头调整着护腕，动作如常，只是眼下的淡淡青痕透露了昨晚的辗转反侧。当幸村走近时，她抬起头，率先开口，声音平稳：“今天的训练菜单我已经看过了。”

“身体感觉如何？”幸村温和地问，目光带着关切。

“没问题。”她简短回答，随后视线不经意般掠过不远处的柳莲二，又很快收回，“训练更重要。”

柳莲二正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却微微一顿。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平静的掠过了自己。

他合上本子，抬眼的刹那，恰好迎上她转身走向训练场地的背影。

真田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寂静：“全员，开始热身！”

训练如常展开，击球声与脚步声再次填满清晨的球场。

绘梨身影穿梭在队员之间，目光专注地检视着每个人的热身动作，偶尔低头速记。

柳莲二同样回到了自己的角色。他观察着队员们的状态，但一部分注意力，始终追随着天宫院绘梨。

他注意到，她在记录切原的挥拍角度时微微蹙眉，路过丸井身边时脚步自然地侧移了半分以避开他夸张的动作，在给杰克递水时，指尖与对方短暂交接的动作平稳如常。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轨。直到基础训练结束，分组练习开始前。

“柳君。”绘梨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她手中拿着训练安排表，目光落在纸面上，语气是纯粹的事务性，“B组的折返跑数据采集，今天由我负责。你之前建议调整的对比基准，我已经更新了。”

她公事公办地交代着，没有看他，仿佛只是在核对流程。

柳莲二转身，看向她：“基准参数调整的依据是？”

“参考了上周他们体能测试的波动区间，以及关东大赛对手的平均移动数据。”她终于抬起眼，目光与他相接，如同冷静的湖面，“我认为这样比对实战更有参考价值。你觉得呢，柳君？”

一句“柳君”，划下了清晰而克制的界限。不再是带着情绪的“柳莲二”，也不是过往随意时的“柳”，而是网球部内，教练与队员之间，最标准的称呼。

柳莲二静默了一瞬，随即点头，声音同样平稳无波：“数据来源合理，调整有效。就按这个进行吧。”

“好的。”绘梨在记录板上打了个勾，转身走向B组场地，背影干脆利落。

柳莲二注视着那背影，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指尖转了一圈。低头在资料上划上一笔。

“饿死了……”

午餐时，练了一上午的体能的切原和丸井蔫蔫的趴着桌子上哀嚎着。

“切原，丸井，坐好！”真田放下筷子，眉头紧锁，严肃的目光扫过两人。

切原勉强撑起身体，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可是副部长，挥了一上午拍子，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丸井也慢吞吞地坐直，有气无力地戳着面前的饭菜：“感觉嚼饭的力气都没了……”

幸村坐在主位，微笑着看过来，语气温和：“下午还有针对性的技巧练习哦，不吃饱可不行呢，文太，赤也。”

两人闻言立刻打了个激灵，认命地拿起筷子。餐桌上的气氛随即恢复了热闹。仁王一边挑着鱼刺，一边逗着身边的柳生；桑原把营养均衡的菜默默往丸井那边推了推；切原大口吃着饭，补充着上午消耗的体力。

柳莲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进食。同时留意着绘梨那边的动静。

绘梨吃得不多，动作有些慢，目光时常落在窗外。

切原风卷残云般解决了大半食物，总算恢复了点力气，目光在餐桌上扫视，最后落在了绘梨身上，大大咧咧地开口：“学姐！你早上记录的我的失误数据也太狠了吧！那个上旋球我后来明明调整过来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绘梨闻声转过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平静地回应：“但是其他人几乎没有失误，你还要加油呦。”

“呃……”切原被噎了一下，抓了抓头发，“但、但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啊……”

“觉得和事实是两回事。”绘梨的语气依然平稳，“如果你想看更详细的分析对比图，下午训练后我可以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切原连忙摆手，几乎要把头埋进餐盘里。

学姐和柳前辈的分析对比图堪比数学里那些看又看不懂，写又写不出的压轴题！让人头晕！

幸村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说出来的话却让切原后背一凉：“赤也的失误还是太多了，要加油。”

“是……”切原有气无力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