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忘了他姐最忌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种事……
再说了,比起在家等莫媛对他漂流瓶式的回复,他还不如出去玩儿呢。
人家不乐意理我,那我舔着个脸去烦人家做什么……
时针指向四过一点,娄德山逐渐撑不住磨人的困意。
“儿子,你利用你的兴趣爱好发泄,真舒服吗?”娄德山一针见血地指出。
答案显而易见是否定。
哪怕开了暖气,齐媮身上仍止不住地泛冷,她将毯子拉紧一些:“莫媛问我你怎么开始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也想问你来着,逮不到人,于是我说你忙着见新欢。”
莫媛的名字现在算娄子凊专属清醒剂,他一屁股盘腿坐在地上扒着齐媮的手忙问:“真的吗真的吗?她真的关心我?不对我没新欢啊!你不能污蔑我!你快帮我解释解释!我说怎么她这几天不回我!”
这幅急得要跳脚的样子不错,齐媮轻轻抬手,随即用力揪起娄子凊一边冻得通红耳朵:“我睡觉你出门,我起床你睡觉,一天面都碰不上我上哪儿去问你!”
娄子凊自认理亏,抱着齐媮和娄德山一人一条腿左右顾涌,熟练地死皮赖脸求饶:“姐姐,你最好了!你下次一定要告诉我!好大爹对不起,我下回不让你们担心啦!明天起我天天在家跟您聊天儿!你们管管我管管我!”
齐媮的腿那可是重点看护部位,娄德山火急火燎地拍开自己傻儿子那莽夫般粗鲁的手:“傻东西!别碰你姐的腿!”
娄子凊后知后觉失了分寸,改而小心翼翼地摸:“冷静,好腿你冷静……”
齐媮额头冒出黑线,无语至极笑出声,小腿却突然不经意抽动了一下,有些痛,但齐媮明确不是半夜抽筋的那种痛。
“啊!动了动了!爸你看见没!姐姐的腿刚才动了!”娄子凊扯着娄德山欣喜若狂地抱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盯着齐媮那只小腿看。
“看到了看到了!”娄德山生怕错过一丁点迹象,用力揉揉眼睛。
齐媮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掀起惊天巨浪。
她这些天能从腰部发出一点力,坐稳一些,但是收效甚微。有时会突然脱力倒下,她很是挫败。
齐媮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忆医生叮嘱的话专注感受,慢慢地尝试发力,调动腿部的肌肉。
众望所归之下,齐媮那只小腿极小幅度地抬起一点。
“动了,动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父子俩兴奋地攀扯着对方一起尖叫。
娄德山乐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不愧是我闺女!”
“我摸的!从明天起我要多摸摸我姐的腿!我这是神手!”娄子凊举着自己的左手欢呼。
严霖从他们第一次叫喊就冲出房门,同样很幸运地见证到刚才的里程碑事件,一把将娄子凊挤开失神地念道:“我现在居然觉得我爆粗口对你是一种冒犯……”
齐媮朝他翻白眼,拍开他帕金森一般颤抖不停还想摸她腿的手爪子:“滚滚滚。”
巨大的欣喜过后,众人纷纷感到难以抵抗的困意,挣扎着走向电梯准备回房间。
娄子凊是唯一一个精神抖擞的人,张开双手挡着娄德山的路:“给我背,我来背姐姐!”
娄德山懒得跟傻儿子扯皮,调头去爬楼梯:“你没洗澡你背什么背!臭死了!”
娄子凊锲而不舍追上来:“啊,我不管,我没出汗,是香的!”
齐媮伸手揪揪娄子凊因为激动而发红的另外一只耳朵:“听爸的话。厨房里还温着粥,去喝一碗。”
于是臭屁小孩跑到他爹前头去做了个鬼脸又噔噔噔跑下楼梯:“哼,我最听我姐的话,听一辈子!”
娄子凊回房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该擦药擦药,该上纱布上纱布,生理心理双重治愈。
然后带着床垫枕头被子和娃娃偷偷溜进齐媮房间想要打地铺的时候被齐媮床头和赵冏通着的视频膈应出来,垂头丧气地滚回到自己房间。
长大一点也不好,都不能去我姐房间打地铺睡……不对!长大好!长大才遇见的莫媛,但是莫媛不喜欢我啊……我哪里不够好?叶凡说我不准砸钱,也不准强迫人家。
我这辈子能不能跟莫媛打着电话或开着视频睡觉啊?总得有一次吧?好像不太可能?不对,事在人为,我水滴石穿,我铁杵磨成针,我穷追不舍,我大爱感化,我普度众生……
娄子凊情绪起伏过大之后疲倦得很,思绪混乱地压着怀里的娃娃逐渐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