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旧拂着纱帘,暖春气息却寸寸冻结。
十年寻访,万金散尽,此刻恍惚又见当年高门里那个执拗明烈的小姑娘,也不免得动容一二。高长明张了张口,喉间干涩如吞砾沙。
“我回来了。”
“你我竟都还活着——”司宁缓缓抬起眼,方才那一点破碎的希冀早已碾作尘埃,唯余一片死寂的荒芜,她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也是,他怎么会对当朝权贵,自称小人呢?”
“嘘——你小声些,”高长明急趋半步,声音压得低而嘶哑,“尊严和希望只能选一个,你是没被逼到我这份上!”
“贵女,名妓,情人重逢,冤家路窄。呵——”
司宁广袖下的手攥紧,又缓缓松开。她侧过脸,笑意极轻,却字字如刀:
“如今,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见我?客官?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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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一个抱着琵琶的蓝衣女子就笑盈盈的迎来,一口吴侬软语。
“官人想听什么本?”
客人放下茶盏问道:“你们夫妻二人看着不像本地人的?”
跟着踱来一位粉衣男子,唱道:“小的夫妻二人自绵州来,一路吹拉弹唱,云游四处,见京中繁华,风物万千,不由得多留几日…”
那女子拨琵琶唱到:“也为赚--足、盘缠呐!”
这倒唱到客人心里去了:“就唱些你们当地的瓦肆话本来听听吧。”
第一折·叩裙
他膝行时的玉佩在响
像那年抄家
铁甲撞碎十二律琉璃阶
浪荡子混迹绵州的勾栏瓦斯
侥幸把命逃
第二折·认罪
"叔叔认得这琴么?"
她拂过松风白露,
墨色里游着先师指痕
“哪来的葫芦兵,告的葫芦状!
错把卿卿当儿郎,
逼得恩师血溅当场!”
第三折·焚契
"带我走?。。。。。。"她笑出泪:
“古来女慕贞洁,男效才良,
你一贪生怕死鬼混瓦当,
二侍二朝祸及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