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哥哥,何鸿文。”
隋垂容正百无聊赖地站在亭边,漆华被宸妃叫去说话了,约莫是要叮嘱她些什么。
太阳慢慢西斜,光线越发柔和起来,水色潋滟,晴光方好,隋垂容安静盯着湖面粼粼的金光发呆。
何书盈兴致勃勃拉着一个男子走了过来,那男子双眼迷蒙,抬头望天戚戚然。
皇上和众位妃嫔已经回宫去了,只留下三五朝臣和年轻人们在此地,用皇上的话来说,就是春光正好,让他们切莫辜负。
隋垂容笑着点点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何公子这是?”
何书盈唇角的笑顿时僵住,她眨了眨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似是十分一言难尽的样子。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何鸿文突地开口,语调悲切,拐了个九曲十八弯,把隋垂容吓了一跳。
隋垂容端庄的嘴皮子都不由抖了抖,她抬起眼看了这位仁兄一眼,何家兄妹长得很像,面白秀气,标准的读书人样,不过,隋垂容瞧着,这哥哥着实没有何书盈看着伶俐。
她看向何书盈,这下是真切的疑惑了,莫不是患有隐疾…
她迟疑道:“令兄…”
何书盈头都快钻到衣襟里去了,听了隋垂容的话,更觉得脸发烫,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出如此丑,叫垂容以后怎么看她啊!
她急急摆手,剜了一眼何鸿文,道:“垂容你别理他,脑子不正常,他喜欢秦岚玉,每日跟在人家后头,奈何人家胸有大志,看不上他,哼!”
“哦~”隋垂容忍笑点头,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种。
那何鸿文听见这话,又瞥见远处柔柔看着祁暄风背影的秦岚玉,更觉得悲从中来,提高了音量,仰天大呼:“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河面上的几只野鸭像是被惊到,发出“嘎嘎嘎”的怒斥。
“……”
“书盈,我妹妹不见了,我去找找她。”眼瞧众人视线都望了过来,隋垂容艰难维持着笑意。
“好好好,快去吧。”何书盈一只手紧紧攥着何鸿文衣袍,一只手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道。
永阳河畔,有好几个侍从正如火如荼地不知在干嘛,他们举着几根成年男子合抱粗的木头,搭建起来,每隔一段路,插着一个横生的木桩。
兴许是有什么活动?隋垂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左右也不会是让她去跨。
她确实看不见隋静姝了,心下有些焦急,静姝胆子小,万一别人欺负了她…还没等她胡思乱想完,便看见前面一棵树旁。
一高大锦袍男子正挡在一女子身前,左右晃着,逗兔子似的,不让她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本殿就让你过去。”这猖狂得跟二百五一样的声音,原来是祁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