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这毒是鬼市司毒的得意之作,也是封山之作,他说自己再也做不出比这个更完美的毒药了。
虎门之前收押过一个中了这种毒的犯人,省了祁颂雪动手的工夫,可犯人生不如死,非要让她上点‘雨浇梅花’的刑罚,好让他暂时昏死过去,来逃避毒发时的痛苦。
祁颂雪将风千秋拉到身前:“中的是乌有之毒对吧,那些司船人都是你杀的?”
风千秋强忍着毒发带来的阵痛,回应道:“我不用刀,我是来求解药的。”
人要是说谎,真的全都是破绽。
祁颂雪又问:“你怎么知道杀他们的都是刀?”
风千秋:“我看见了。”
苍白又无力地解释。
一刀毙命的凶手一看就是亡命徒,这种亡命徒为何又留下风千秋这么一个活口?
想来风千秋跟这场汀兰渡的屠杀案也逃不开干系,甚至他就是那个用刀的杀手。
但祁颂雪不会拆穿他,至少现在的他站在张典史的对立面,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他们有求于彼此,确立了这层关系后,再多的博弈与试探不过都是为了拿到更多的好处,让自己的话更有分量而已。
祁颂雪调侃:“看见了所有?怪不得你被水草缠住呢,差点真成水鬼了。”
一句玩笑,结束这番试探,风千秋无力地笑笑,没再搭话。
祁颂雪弯下腰,双手撑膝盖:“上来吧,回我家。”
“我没事,我能自己走。”
风千秋非要自己闷着头往前走,真是无用的大男子主义。
祁颂雪很是受不了这些矫情的男人,被女人帮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吗?还是对着女人俯首称臣就会死?
真是比不上宋清一点。
祁颂雪将人扛到肩上,绕着小道急行,她得赶在锦衣卫临时被抓去办差的‘眼睛’回去之前,回到东林巷。
“祁颂雪,你真的很——”
风千秋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祁颂雪呼吸渐重,步子也慢了下来,补充道:“不像个女人?”
“不是。”
风千秋在祁颂雪背上挪了个位置,变成了背着的姿势,祁颂雪感觉右臂的负担一下子变轻了不少。
风千秋这才说:“很有力气。”
很新奇地评价,祁颂雪道:“谢谢夸奖。”
“不算夸奖,实话实说而已。”
身上越来越冷,风千秋克制着自己不要搂紧祁颂雪的脖子,越是折腾,身上的汗越来越多,隔着三层衣服湿透了祁颂雪的衣背。
“现在想起男女大防,为时已晚啊,风兄。”祁颂雪站定,腰臀用劲儿将人往上提了提,“想搂就搂,你不乱动我走得还快些,回去给你煎一碗三黄汤,还能帮你缓解一下毒素蔓延,让你多活些时日。”
他抬眼:“是该快些,要下雨了。”
风千秋终于伸手环住祁颂雪的脖子,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天气里的闷热,祁颂雪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迟来的大雨终于落下,瓢泼如注,飞泻而下。
这场雨声势浩大,下了一整夜,以至于后来祁颂雪想起和风千秋相遇的这一天,总是会想起滂沱大雨,和回眸时,那一双惊动了月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