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嵘月听她这样“哇”地哭了好几下,有点心疼,哄道:“那别做噩梦了,我今天哄你睡好不好?”
潮有信一下子像小孩子一样笑开花来,突然拉着她往楼上去。
“你干嘛?”
梨嵘月被潮有信带着疾速跑到楼上,气喘吁吁。
潮有信眼睛亮亮的,直直说:“我想亲亲你。”
今天她喝醉酒了,梨嵘月有点好说话:“亲就亲……跑这么急做什么?”
潮有信乖乖地把她拉到椅子上,两个人面对面坐,这样的位置让梨嵘月无可退却和不自觉闪避,莫名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尽管喝了酒的潮有信似乎没平时那么聪明。
梨嵘月被近距离盯着,她受不了了,撇过头打算站起来,潮有信突然搂住她,喃喃道:“终于……是我的了。”
看着对方眼里的哀伤和委屈,梨嵘月感到一阵无能为力,“别闹了。”
潮有信突然发起脾气,拍了一下桌子有模有样,说:“今天祁刑颁就这样,不过……我还是赢了——妈妈,过段时间我们就搬出去,搬到一个没有她们的地方,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你养我!”潮有信伏在她的肩颈,梨嵘月有所触动,她最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但情绪传递过来都是真切的,或许有阿芳说的那种可能,眼圈慢慢地就有点酸,说道:“我亲亲你行吗?”
潮有信愣怔地看着她,慢慢凑近她接了一个舔来舔去亲昵笨拙的吻。
吻完潮有信坐直身子,擦了一下嘴角,变了脸色,义正言辞:“好了,我不高兴了!”
梨嵘月“啊”了一声,问道:“那怎么办啊?”
“不是说要哄我吗,我要听白云飘。”
梨嵘月顿时有些崩溃,这首歌她会唱的,小时候她妈妈唱给她的,她没有唱给过别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害怕地躲着潮有信的视线,撇过头去,“我……不会唱了,”她嗓子哑了,“大晚上的没有什么云朵。早点洗洗睡吧。”
潮有信一把拉住她,箍住,躺在她颈窝,“你又惹我生气。好啦,不为难你了,那是我妈妈和我专属的。这两天学得怎么样?我说好了带你开店,你也答应了养我。”
梨嵘月看了一眼桌上的各种工具,潮有信抓起桶里的眉笔,塞到她手里。
“给我描,”潮有信腿上用力,把她并在狭小的空间里,“怎么学的怎么画,我来检查检查,你到底合没合格。”
“你……眉形很好看,不用描,也不用纹。”梨嵘月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柔和不着痕迹地夸了下。
“瞎说!”潮有信审视她,吼道:“撒谎精!有人说我眉毛可凶了,你看,”她抓着梨嵘月的手顺着自己的脸摸到那块眉骨伤疤处,轻声问:“是不是很凶?”
梨嵘月一下子心就软了,慢慢地摩挲,心疼地说:“不凶,不凶……”
“……不凶那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潮有信生气地拍了拍她的腿,“哼!你肯定又撒谎。”
梨嵘月不去看她,坐在椅子上无声地掉眼泪,极小的声音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潮有信从胳肢窝两胳膊托起她,“你哭啦?我不骂你了,说你诚实怪好不啦?”
“……我给你画吧。”梨嵘月抹了抹眼泪,下意识去套练习时用的橡胶手套,被潮有信拦住了。
“不要用手套,脸贴着手弄好么?”
“弄……弄什么。”梨嵘月的脸蛋下意识微微红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后悔不已。
她只能轻轻把把手搭在潮有信的脸上,轻轻地描摹着,潮有信的黑色瞳孔明亮又迷离,一错不错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