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正是这样,那便再好不过。”
失意一闪而过,顷刻便恢复如初,元窈将手中刚捏起的纸张放下。
“若无权势,且在强压中左右夹击,最好拿捏。”
参观完茶庄的第二天,元窈没有动身拜访方掌柜,而是行踪谨慎地来到秦记绸缎庄。
说明来意后,掌柜很快便前来邀请,一行人移步后屋。
这位秦掌柜并不像是好吃懒做的样子,相反身形清瘦,眉宇间愁容不散。
听到元窈有合作的意向,秦掌柜受宠若惊地亲自斟茶。
“秦掌柜不必多礼,只是前两天方掌柜找到了我,也说有合作意愿,还带来了他们的料子给我看,确实不错。”
秦掌柜闻言,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元窈见状调转话锋。
“可是我听说秦掌柜这儿的鲛绡纱技艺是祖传下来的,想必纺出来的纱比别处要好,我大费周折一番,自然要把最好的带回去。”
秦掌柜耷拉的脑袋缓缓抬起,眼睛看着元窈,目光却四处游离着,几番欲张口又堪堪闭上。
“多谢赵小姐抬爱,只是对不住您,还是请您回吧。”
若是不堪家族大任只为了养家糊口,钱都掉到脚边岂有不捡的道理。
看来这个秦掌柜果真另有隐情,而且为人正直,不赚昧良心的钱。
这样的人不追捧权势便最会受权势针对压迫,而也正是被权势针对压迫的人,最好让人拿捏。
元窈绝不会这样打道回府。
与身边的慎予不动声色地交换眼神,在对方眼中读出相同的意思。
“看来秦掌柜是看不上我这江南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
任凭秦掌柜语无伦次地解释,元窈一概不听。
“不然为何他人都可想和我谈生意,偏偏秦掌柜不给面子,料子也不给看,条件也不听,张口就是要送客呢?”
秦掌柜差点急出汗,不仅说不过元窈,仔细听元窈所说的一琢磨,竟开始反思自己确实有些过分。
无可奈何,只能喊伙计去拿一匹鲛绡纱和“那个东西”来。
鲛绡纱很快被捧来,元窈起身轻轻摩挲料子,凑近看纱的纹案和密度。
果真和探子说得一般,质量差强人意,却比不上方掌柜送来的。
元窈没有作声。
整整等了快一刻钟,秦掌柜不善言辞说话不多,元窈只能独自喝茶,暗自猜“那个东西”是什么。
去取的伙计终于捧来一只纹理致密,自带淡香的紫檀木匣,小心将其放置在桌案上。
打开紫檀木匣,里面乘着一匹完全不一样的鲛绡纱。
经过秦掌柜同意后,元窈轻轻将手抚上匣中的鲛绡纱。
“光滑细腻,光泽宛如鲛珠一般,堪称鲛绡纱中的极品。”
秦掌柜也上前,看着鲛绡纱的双眼含着热泪。